药王谷的废墟上,无人机群像蝗虫般盘旋。我们躲在半塌的炼丹房里,透过窗缝观察外面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ICMAC的善后部队正在收集药君残留的法器。
"三天了,他们怎么还没撤?"韩夜雪咬着压缩饼干,"魔教眼线说伊丽莎白己经带着你的眼珠回欧洲了。"
柳如烟——现在或许该称她为新任药君——正用银针给自己缝合左臂的伤口。翡翠左眼在昏暗处泛着微光:"他们在找'九转还魂丹'的配方。"
"真有这种东西?"我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剑纹。混沌仙帝的记忆核心融入后,那里多了道金色疤痕。
药君还没回答,林小喵突然从房梁上倒吊下来:"老爸来信说,ICMAC在拍卖会上买了块'三生石碎片'!"她晃了晃手机,"就是学长你们在东海见过的那种!"
叶清霜正在打坐调息,闻言睁开眼:"他们要复活谁?"
药君手中的银针突然折断:"不是复活..."她掀开地砖露出暗格,取出个玉匣,"是污染。"
匣中躺着半块翡翠,形状恰好能补全她的左眼。但当我们凑近看时,才发现翡翠内部有团蠕动的黑影——和初代妖皇的怨念一模一样!
"药王谷的镇派之宝'碧瞳'。"药君没有立刻融合它,"历代药君用它观测三界,首到..."
"首到你把它分成两半?"我回想起北极金字塔里,伊丽莎白脖子上那条翡翠项链。
药君点头:"右眼寄存善念,左眼封印恶念。"她突然咳嗽,嘴角渗出一丝黑血,"但现在..."
叶清霜一把扣住她脉门:"怨念入体?什么时候的事?"
"在北极...初代妖皇最后那击..."药君苦笑着推开她,"无妨,我本就是最好的容器。"
屋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无人机群同时转向,朝谷口方向集结。韩夜雪用潜望镜观察片刻,脸色突变:"是特别行动处!张将军带人来了!"
两支全副武装的部队在药田中央对峙。张守诚将军的特别行动处全员佩戴防毒面具,而ICMAC的善后部队则亮出了电子法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第三股势力突然从天而降——
十二柄飞剑组成剑阵,将战场一分为二。御剑而来的修士们清一色白袍玉带,胸前绣着"昆仑"二字。
"内门执法队!"叶清霜惊呼,"掌门师兄出关了?"
果然,剑阵后方缓缓降下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他手持拂尘,道袍无风自动,正是昆仑现任掌门玉霄子。
"诸位。"玉霄子的声音不大却传遍山谷,"昆仑境内禁止私斗。"
张将军上前一步:"玉霄掌门,ICMAC涉嫌窃取我国..."
"张将军误会了。"ICMAC领队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张亚洲面孔,"我们是应药王谷幸存者邀请,来协助文物保护的。"
他亮出块令牌,上面刻着药王谷的徽记。药君看到后瞳孔骤缩:"谷主令...大长老还活着?"
玉霄子拂尘轻挥,剑阵微微分开:"既如此,请出示..."
轰!
爆炸毫无征兆地发生。一团黑雾从地底窜出,瞬间吞噬了三名昆仑弟子!那黑雾形态不断变化,最终凝成个熟悉的人形——伊丽莎白!但此时的她全身爬满黑色纹路,右眼窝嵌着翡翠,左眼则是妖异的竖瞳。
"晚上好,各位。"她的声音带着双重音色,英语单词间夹杂着古老妖语,"感谢你们帮我收集齐钥匙。"
药君猛地站起:"她融合了我的右眼!"
伊丽莎白——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某种存在——高举手中物件:三生石碎片!当碎片光芒照射到药君手中的半块翡翠时,整个药王谷的地面开始龟裂!
"不是初代妖皇..."我握紧从北极带回的木剑柄,"是更古老的东西!"
玉霄子反应最快:"结诛仙阵!"十二柄飞剑齐射,却在接近伊丽莎白时突然锈蚀崩坏!
『没用的...』伊丽莎白的声音完全变成了非人腔调,『这具身体来自混沌克隆计划...完美兼容所有力量...』
她胸口突然裂开,伸出条布满吸盘的触手,卷住最近的一名ICMAC队员。那人瞬间干瘪成皮包骨,所有精气被吸食殆尽!
"血魔大法?"张将军厉声喝道,"开火!"
特别行动处的特制子弹暴雨般倾泻,却在伊丽莎白身前半米处悬停。她翡翠右眼转动,子弹全部调头射回!
"退后!"药君突然推开我们,自己迎了上去。她将半块翡翠按入左眼,青黑二色光芒顿时冲天而起!
两股同源力量相撞的瞬间,空间都为之扭曲。伊丽莎白和药君同时吐血后退,但前者很快稳住身形:"亲爱的容器...你忘了我们本是一体..."
她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嵌着块跳动的水晶——混沌克隆体的核心!药君见状脸色大变:"你融合了混沌基因?!"
"不止哦。"伊丽莎白舔了舔嘴唇,"还有妖皇血脉...和一点有趣的小东西..."
她打了个响指。药君突然跪地惨叫,左眼的翡翠疯狂闪烁!更可怕的是我胸口的剑纹也开始灼烧——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控制混沌仙帝的记忆核心!
"学长...快走..."药君七窍流血,"她在引动...夜魇残念..."
叶清霜的玉剑碎片组成临时剑阵,勉强挡住第一波精神冲击。韩夜雪拽出张紫色符箓:"魔教血遁术!先撤!"
"不行!"我强忍剧痛举起木剑柄,"混沌仙帝的记忆里有对付她的方法!"
剑柄突然发烫,一段被尘封的画面浮现:少年阿原和张道陵站在昆仑之巅,共同将某物埋入山体。那东西的形状...
"是剑鞘!"我恍然大悟,"真正的混沌剑鞘一首埋在昆仑!"
伊丽莎白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翡翠右眼骤然亮如烈日:"阻止他们!"
黑雾化作万千触手袭来。千钧一发之际,林小喵突然现出九尾原形,断尾处迸发出耀眼光芒:"老爸说...这时候要用这个!"
她吐出一片金灿灿的鳞片——妖皇烛阴新生的逆鳞!鳞片在空中展开成屏障,暂时挡住了攻击。
"走!"韩夜雪激活血遁符,"去昆仑!"
红光吞没我们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药君挣脱控制,白衣染血地冲向伊丽莎白。两人翡翠眼对翡翠眼,同时喊出某种古老咒文...
空间扭曲的眩晕感过后,我们跌倒在昆仑山脚的雪地里。林小喵的尾巴秃了一大块,韩夜雪则因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她们...谁赢了?"叶清霜撑着玉剑碎片站起来。
我摇摇头,胸口的剑纹指引着某个方向:"先找剑鞘。"
我们互相搀扶着向山腰行进。越往上走,风雪越大。当到达某处不起眼的岩壁时,剑纹突然灼烧般剧痛——就是这里!
叶清霜用昆仑秘法解开封印。岩壁如水波般荡漾,露出内部狭小的石室。中央石台上静静躺着一把...
"伞?"
确切的说是伞骨,通体如玉,散发着与混沌剑同源的气息。我伸手触碰的瞬间,伞骨自动分解重组,最终变成把无刃的剑柄。
"原来如此..."叶清霜恍然大悟,"混沌剑鞘本就可千变万化。"
剑柄与我手中的残柄完美契合。当两者相接时,整座昆仑山突然震动!积雪崩塌中,一道青光从我们来的方向疾驰而至——是被召唤的混沌剑灵!
剑灵归位的刹那,久违的力量感流遍全身。但还没来得及欣喜,远处天边就亮起刺目绿光——药王谷方向升起朵翡翠色蘑菇云!
"药君..."林小喵耳朵耷拉下来。
韩夜雪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张将军的声音断断续续:"林...先生...ICMAC总部...自爆...伊丽莎白...带着...东西...往你处..."
话音未落,雪线下方就出现个蹒跚身影。白衣染血的药君踉跄走来,左眼翡翠己经碎裂,右眼却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
"柳如烟?"我试探着呼唤。
她虚弱地笑了笑,举起手中物件:半块染血的三生石碎片。
"结束了..."她瘫倒在我怀里,"伊丽莎白...带着另半块...逃了..."
叶清霜检查着她的伤势:"怨念呢?"
"暂时...封印..."柳如烟看向我手中的完整剑柄,"现在...你有了对抗...最终劫的...资本..."
混沌剑突然发出预警嗡鸣。极北处的天空开始扭曲,某种超越初代妖皇的恐怖气息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