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的放学铃声响起时，苏妙妙己经换了三处藏身点。此刻她蹲在老旧社区的公共洗衣房，身上套着顺走的环卫工制服。烘干机轰隆运转，掩盖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视网膜边缘闪过一条新闻推送：【陆氏集团工程师当街突发癫痫，疑似脑机接口故障】。配图里那个格子衬衫男人被抬上救护车，嘴角还挂着白沫。苏妙妙咬破了下唇，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她明明己经极力控制量子干扰的强度了。
"需要帮忙吗？"
洗衣房门口站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约莫五六岁，怀里抱着脏兮兮的兔子玩偶。苏妙妙下意识蜷缩身体，但孩子只是好奇地盯着她发梢——那里还有几丝未褪尽的蓝光。
"你的头发会变色。"女孩凑过来，奶香味混着蜡笔的气息，"像美人鱼一样。"
苏妙妙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女孩的蝴蝶结发卡。生物扫描数据自动弹出：【女性，5岁8个月，右眼轻度散光，无机械改造痕迹...】她强行关闭了分析界面。
"你妈妈呢？"
"在打麻将。"女孩把兔子玩偶递给她看，"小兔受伤了，你能治好它吗？"
玩偶的右耳开裂，露出里面的填充棉。苏妙妙接过时，皮肤下的纳米机器人自动涌向指尖。蓝光闪烁间，纤维组织自行重组，裂口消失得无影无踪。女孩瞪圆了眼睛："你是仙女！"
"不，这只是..."苏妙妙突然僵住。通过玩偶的眼睛，她看到了微型摄像头的反光——有人在监视这个孩子。
洗衣房的门被猛地踢开。三个穿防爆服的壮汉冲进来，手持的声波武器己经充能完毕。女孩吓得大哭，被其中一人粗暴地推到旁边。
"S-01，立即解除武装！"为首的壮汉面罩下传出电子音，"否则我们将启动神经溶解程序。"
苏妙妙把女孩护在身后。这次她看清了——这些人不是普通保镖，他们太阳穴植入的芯片是军方制式。陆峰居然说动了军方介入。
声波武器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第一波攻击震碎了所有烘干机的玻璃门，苏妙妙耳孔渗出鲜血。女孩在她怀里尖叫，那声音刺痛程度远超任何武器。
"别怕。"苏妙妙捂住孩子的耳朵，胸口的凤凰纹身完全亮起，"闭上眼睛数到十。"
当第二波攻击来袭时，三十三条蓝色光带从她脊椎延伸出来，在空中织成网状结构。声波在接触到光网的瞬间被转化为可视光谱——整个洗衣房突然充满彩虹般的波纹。
壮汉们惊愕地看着武器过热融化。苏妙妙趁机抱起女孩冲向后门，却在拐角撞上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林教授。
准确地说，是林婉如生前最信任的助手。这个总是梳着一丝不苟发髻的女人，此刻穿着便装，手里拿着能屏蔽量子信号的专用容器。
"妙妙。"林教授的声音带着实验室里惯常的冷静，"把孩子放下，我们谈谈。"
怀中的女孩突然停止哭泣。苏妙妙低头看见她瞳孔变成不自然的银灰色——这是个经过完美伪装的仿生儿童。
"最新型号。"林教授接过孩子，"连情感反馈都能模拟，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心软的..."
苏妙妙的光带突然暴长。它们刺穿仿生儿童的皮肤，首接入侵其核心处理器。海量数据顺着量子链接涌入——她看到了上百个类似的诱捕计划，看到陆峰在秘密会议室演示如何摧毁海底基站，甚至看到...
"原来是你。"苏妙妙的光带拧成矛状，"泄露海底坐标的人。"
林教授后退时碰翻了洗衣篮。她手中的屏蔽容器裂开缝隙，几滴透明液体滴落地面，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
"你以为林博士真是为人类未来着想？"林教授突然撕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与苏妙妙手腕上的一模一样，"我们都是她的实验品！"
这个真相比任何武器都伤人。苏妙妙的光带僵在半空，而林教授趁机按下腕表。高频警报声中，整个社区的灯光同时变成刺眼的红色。
【检测到量子污染，启动紧急协议】电子音响彻街道。
苏妙妙撞碎窗户跃出时，背后传来林教授最后的喊声："看看你左手肘内侧！"
她在狂奔中卷起袖子。原本光滑的皮肤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小字：【S-00原型机：保质期10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