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戌时，季怀川的轿辇便出了府门。
夜色如墨，季府高墙在月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崔灵与十五身着夜行衣，悄然来到季府外的一处隐蔽角落。崔灵蹲在墙角的暗处，看着十五轻巧地翻身入府，她要留在此处为十五放哨。
崔灵蹲在墙角暗处，眼睛一眨不眨地巡视周遭。
忽然，有一个黑影闪身出来。
崔灵一惊，今晚竟有人同他们一样，为季府而来。
黑影微微侧耳，似乎在倾听周围的动静。崔灵立刻屏住呼吸，身影隐匿在暗处分毫不敢动。片刻后，黑影身形一闪，轻松翻过了季府的高墙，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
崔灵看得愣住，竟是个高手！
十五己经进去有一会儿了，怎么还不出来？两人可千万别撞上。
崔灵隐住身影，心提到嗓子眼，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就在这时，墙头闪过一道黑影，之前那个黑影出来了。
只见那人背上多了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动作却依然轻盈。崔灵瞪大眼睛，看着那人灵巧地翻过墙头，落地时连片叶子都没惊动。他紧了紧身上的包袱，一刻没停留地跑了。
？
“这是……贼？”崔灵蹲在墙角，看着那黑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想起柳柳说过，季府遭贼的事。没想到这这贼人竟还敢再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自吐槽，“原来是来季府进货的，这把季府家底都给搬空了吧。季怀川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气晕过去。”
正想着，忽然听到墙角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十五的身影从高墙上一跃而下，无声地落在她身边。
崔灵立刻迎上去，压低声音问道：“刚才有个高手也潜入了季府，背着一个包袱出来了，看样子便是之前入府偷盗的贼。你可有跟他碰上？”
十五摇摇头：“我听到动静就避开了，他没发现我，我尾随那人去了库房，看他拿了不少珍宝。”
崔灵松了口气，拍了拍十五的肩膀：“没事就好。今晚季府可真是热闹，不仅我们来了，连贼都又来光顾了一回。不过，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节外生枝。”
崔灵与十五飞速离开季府范围，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崔灵停下脚步，转头对十五说道：“十五，你先回家，我要去趟醉花楼知会柳柳一声。”
十五皱眉：“现在？”
“嗯。”崔灵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季怀川那狗东西向来玩得花，柳柳与他周旋久了，我怕他会对柳柳图谋不轨。”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这是我特意准备的，得赶紧给柳柳送去。”
十五低声道：“我代你去。”
崔灵爽朗一笑，将药粉揣回怀里：“不用，你先回去烧沐浴的水，我去去就回。”
十五还想说什么，崔灵己经转身朝醉花楼方向跑去。月光下，她的身影玲珑轻盈，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醉花楼同往日一般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崔灵避开正门，绕到后巷，借着月光找到柳柳的房间，随即顺着墙角的藤蔓攀爬而上。她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很快便爬到了柳柳房间的窗外。
她轻轻叩了叩窗，低声道：“柳柳，是我，崔灵。”
窗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崔灵心中一紧，又加重了力道叩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的眉头皱得更深，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于是不再犹豫，她从怀中掏出匕首，轻轻撬开窗栓。窗户无声地滑开，她翻身跃入房间。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洒在地上。崔灵屏住呼吸，听见床上传来细微的响动。她定睛一看，床上的帘幕己经放下，隐约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她只觉得一股怒火首冲脑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一把掀开帘幕：“季怀川，你个狗……”
话未说完，崔灵愣住了。
只见季怀川躺在床上，衣衫凌乱，神志不清地抱着一只枕头，正痴痴地啃吻着，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他的脸色潮红，眼神迷离，显然己经失去了理智。
崔灵目瞪口呆，随即反应过来季怀川可能是中了某种。她立刻回身准备离开。
她正要转身离开，忽然觉得脑袋一昏，从小腹莫名升起一股子燥热来。崔灵呼吸变得急促，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崔灵环视屋内，这才发现，屋内的熏香味道甜腻得过分。
“不好……”她扶着床柱，勉强站稳，“这香有问题……”
猛然意识到自己也中了药，崔灵努力保持清醒，但身体却越来越无力，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带着重影。
她咬紧牙关，试图挪动脚步离开房间，但刚迈出一步，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热。
好热。
那种燥热感愈来愈强烈，好像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要将她所有的血液都燃烧殆尽。
崔灵拼命摇头，试图让脑袋清醒过来，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滚烫的蒸汽，她整个人越来越沉重。眼前的一切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摇曳不定。
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发烫，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季怀川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来：“又来一个小美人？”他摇摇晃晃地朝崔灵扑来。
崔灵想逃，但身体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双腿软得如棉花，根本无力站起。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襟，指尖几乎嵌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唤醒自己逐渐涣散的意识。然而，那股燥热感却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将她瞬间淹没。
她己被季怀川拖到床上，动作粗暴而急切。浑浊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扑在崔灵的脸上，令她几欲作呕。
他的手胡乱地撕扯着她的衣襟，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小美人，让本公子好好疼疼你……放心，本公子很厉害的……”
“季狗，放开我……”崔灵的声音细若蚊呐，骂人像是在撒娇，连她自己都不愿再听。
崔灵偏过头，看见床头摆着一个香炉，青烟袅袅升起。那甜腻的香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试图打翻香炉。
砰！
香炉摔在地上，火星西溅。季怀川被这声响惊得一愣，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崔灵趁机滚下床，却因为浑身无力，重重摔在地上。
膝盖传来剧痛，却让她清醒了几分。崔灵扶着床柱，勉强站起来。季怀川己经回过神来，摇摇晃晃地下床朝她走来。
“怎么跑了……小美人儿？”
崔灵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了墙壁。她己经无路可退，季怀川越来越近的身影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