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集团的晨会比火锅汤底还热闹。
毛肚盯着投影仪上的"狼性文化"PPT，后颈的胎记随着心跳发烫。他旁边的杨辰正用第三条腿偷偷给指甲剪倒刺——昨晚他用灵火帮毛肚烧掉了右手绒毛，却不小心把自己的裤腿燎出个洞。
"下面请新同事做自我介绍。"部门经理王总敲了敲桌子，目光在毛肚后颈的胎记上停留，"这位杜茂同学，你先来。"
"大家好，我叫杜茂，"毛肚站起身，领带突然松开露出胎记，"擅长...七上八下。"
会议室里响起低笑。阿花坐在后排差点被咖啡呛到，她注意到杜茂的领带夹是片青铜色的毛肚形状，和昨晚巷子里捡到的绒毛莫名相似。
下一秒，王总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后脸色铁青："什么？合作方说我们的方案'像煮过头的毛肚一样没嚼劲'？"
毛肚浑身僵硬，听见杨辰在桌下用触手打字的声音：茂哥！人类说"毛肚没嚼劲"是贬义词！
午休时间，金针菇金珍蹲在茶水间角落，菌盖紧贴着墙壁。她的菌丝正透过墙缝吸收隔壁会议室的声音，这是她给自己开发的"情报技能"。
"...这次项目必须让新人背锅，"是王总的声音，"杜茂那个胎记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正好拿来立威。"
金珍的菌褶兴奋地抖了抖，突然感觉后腰被戳了戳。她回头看见阿花端着空咖啡杯，正盯着她背后的通风口："你在干嘛？"
"啊？我、我在找WiFi信号！"金珍举起手机，屏幕上却显示着《鼎沸集团高层关系图》，"听说茶水间信号好..."
阿花挑眉，注意到金珍的袖口露出半截菌丝——那颜色像极了昨晚打印机吐出的焦黑绒毛。她刚要开口，杨辰突然闯进来，十二只手指同时比划"撤退"手势：
"茂哥让你去会议室！王总说要教他'重新做人'！"
会议室里，毛肚盯着眼前的二十份旧方案，王总拍着他的肩膀："年轻人要多学习，这些都是前任留下的'精华'。"
所谓"精华"，是二十份被甲方否决的废案，封面上还贴着"辣眼睛""鬼才逻辑"的批注。毛肚强压下掀翻桌子的冲动，突然听见老铜锅精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忍得下涮锅的痛，才捞得到碗里的香。"
"好的，王总。"他挤出微笑，指尖却不受控制地长出绒毛，在文件上留下青色痕迹。
与此同时，行政部的黄禾正在整理档案。她的灵体裂痕又开始渗进血，不得不频繁去厕所修补。路过打印室时，她听见阿花在里面嘀咕："昨天的焦纸...今天的绒毛...难不成这公司闹鬼？"
黄禾的灵体突然一阵摇晃，脆裂声从脖子蔓延到肩膀。她慌忙躲进楼梯间，却看见杨辰正用八条腿扒在天花板上，嘴里叼着一份《员工体检异常名单》。
"你偷那玩意干嘛？"黄禾压低声音。
杨辰用触手比出"嘘"的手势："茂哥的肝功能指标...显示他是'毛肚属灵长类'！人类要是发现我们的体检报告——"
话没说完，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黄禾听见自己灵体碎裂的声音，以及阿花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深夜十点，办公室只剩阿花和食材三人组。
毛肚趴在桌上改第5版方案，右手又开始角质化。杨辰用两条腿给毛肚揉肩，剩下十条腿在键盘上打字。黄禾靠在窗边补灵体裂痕，月光照在她裂开的肩膀上，像块碎掉的金色拼图。
"杜茂，你的方案..."阿花路过时突然停住，盯着他后颈的胎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毛肚浑身紧绷，杨辰的触手差点把键盘按碎。就在这时，打印机突然"嗡嗡"启动，吐出一张泛黄的纸。阿花捡起一看，上面是幅水墨画：一个书生被船夫扔进长江，江面漂着一片毛肚。
"这是...?"她抬头想问，却发现杜茂三人己经消失，只剩窗外飘落一片青黑色的绒毛。
打印机再次吐出纸张，这次是用血写的字：别信HR的话，他们连火锅都煮不熟。
阿花猛地转身，看见茶水间的金针菇正在对她挥手，菌盖上沾着半片毛肚绒毛。与此同时，她的手机收到一条未知号码的消息：凌晨三点，人间烟火火锅店，带包鸭血底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