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未燃尽的灯笼残片掠过宫墙,昭宁望着夏紫薇被拖走的方向,掌心的玉佩硌得生疼。她忽然想起幼时在御花园摔碎玉佩的场景,老太监那句“碎玉难全,怕是要应在姻缘上”的叹息,此刻却无端与夏紫薇癫狂的“重生”之说交织在一起。
“传暗卫统领,即刻到公主府议事。”昭宁转身对贴身宫女吩咐,余光瞥见永琪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叹。这个曾被夏紫薇迷得神魂颠倒的五哥,此刻正盯着地上的血迹,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与夏紫薇定情之物。
当暗卫呈上从夏紫薇住处搜出的密信时,烛火恰好爆开一朵灯花。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却透着狠厉:“待西藏战事胶着,便在京城举事,以乱皇室阵脚。”落款赫然是“令妃娘娘亲信”。昭宁的目光扫过信中提及的“红衣死士”“粮草截杀”等计划,忽然想起夏紫薇最后那句嘶吼:“西藏战场上,我早就埋下了……”
“来人!快备马!”昭宁抓起披风冲出门去,却在长廊下撞见匆匆赶来的福尔泰。他的衣襟还沾着夜色,手中紧紧攥着一封加急军报:“西藏传来消息,尔康部队中了埋伏,粮草被劫,如今退守在雀儿山隘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惶。昭宁展开军报,目光落在“红衣叛军”西字上,指尖微微发抖。夏紫薇的重生之说或许荒诞,但她勾结的势力却实实在在地在将尔康往绝路上逼。若不能及时解围,不仅尔康性命难保,整个西南防线都将崩溃。
“我要进宫面圣。”昭宁转身欲走,却被福尔泰拦住。他的手掌温热而坚定:“来不及了。皇阿玛此刻必定在军机处,等你递上奏折,恐怕……”他没有说完,却让昭宁浑身发冷。是啊,从紫禁城到军机处,再到拟旨调兵,每一步都需要时间,而战场上,尔康的部队正在以命相搏。
“那你说怎么办?”昭宁仰头看着他,眼中泛起血丝。
福尔泰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己征得皇阿玛同意,暂掌京城戍卫。我们即刻点齐三千精兵,秘密出城,绕道驰援。”他的声音沉稳如旧,却掩不住眼底的担忧,“只是此去凶险,昭宁,你……”
“我与你同去。”昭宁决然打断他,“夏紫薇既然冲着我来,那我便去会会她口中的‘后手’。”她想起夏紫薇癫狂的模样,想起她说“小燕子”时的怨毒,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不管前世如何,今生的她是固伦昭宁长公主,是护得住家人、守得住江山的大清女儿。
与此同时,学士府内,福伦夫妇跪在祖宗牌位前,面前供着尔康幼时的虎头靴。福晋泣不成声:“康儿,你一定要平安归来……”福伦握紧佩剑,苍老的脸上满是狠厉:“若有人敢伤我儿,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当昭宁与福尔泰的部队悄然出城时,紫禁城的晨钟刚刚敲响。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却掩不住西南方向隐隐传来的战鼓声。昭宁握紧缰绳,望着连绵的山脉,心中暗暗发誓:夏紫薇,这一世,你输定了。而那些妄图颠覆大清的势力,也将在她与福尔泰的铁骑下,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