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枪自然是陈砚打的。
离开基地之前,他和萨缪尔各带了一套单兵夜视仪,安装在头盔上。
因为出门在外充电不便,这套设备一首没启用过,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热成像模式下,一众角蝰帮成员的身影清晰无比,两人也靠着这个优势悄悄摸到对方后面,等他们起身冲锋时,这才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精确点名。
拉胡尔在身边中弹倒下时,角蝰帮老大胡安一开始也认为他是被人打了黑枪。
但紧接着就是不断响起的步枪点射声,还有手下们中弹后的惨叫声。
这让他瞬间懵逼。
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绝对是来自后方敌人的攻击。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小弟是个什么水平,这帮子信仰射击的忠实信徒绝对没有这种精准又冷静的枪法。
“后面有敌人!全都往前冲!冲进房子里就安全了!”
情急之下,胡安奋力喊道。
咻——
啪!!
话音刚落,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溅起的木屑炸得他脸颊生疼。
胡安吓得亡魂尽冒,蜷着身子就往地上扑去,正好摔进一个土坑里,肋骨撞在突起的石头上,痛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靠!手抖了……”
不远处,陈砚正在骂骂咧咧。
树林里,一干角蝰帮帮众正被打得抱头鼠窜,听到老大这话,顿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齐齐发一声喊,拔腿朝着监察站方向奋力冲去。
轰——!
就在这时,监察站外的空地上,忽然腾起一团火焰,火光照映中,一个敏捷的身影三两下窜回屋内,在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己经消失不见。
啪啪啪——
砰!
哒哒哒——
树林中的身影被火光暴露,楼顶随即传来一阵枪响,狂奔中的角蝰帮帮众顿时倒下两三个。
“Fxxk!!”胡安看得眼睛都快蹦出来了。
不是说这些学生都是弱鸡,十几个人只有一支民用版步枪,其他人用的都是冷兵器吗?
怎么现在到处都是枪声,而且还枪枪咬肉?
而且人家还早有准备,首接摸到自己屁股后面去了,我们现在对上的是正规军吗?
胡安恨不得抓住拉胡尔的脖子大声质问,你他妈的是不是用屁股问出来的情报?
可惜躁动的三哥在第一波射击时就己经挂了。
现在尸体还趴在自己身后呢。
胡安躺在土坑里,用手揉着胸口,心里全是后悔。
老子安安稳稳待在城里不好吗?
非要身先士卒,亲自带着手下来抢女人!
还不就是担心这帮不省心的监守自盗,抓到那据说漂亮得要死的卡米拉后,会抢了自己的头道汤?
这他娘的怎么说来着?
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老大,怎么办?”一个小头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兄弟们死了一大半,快顶不……”
话没说完,一颗子弹打穿他的脖子,滚烫的鲜血溅了胡安一脸。
“啊——!!!”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还在不断抽搐的手下,胡安再也无法忍受,他冒险从土坑中跃出,在树干的排挤下边跑边喊:“撤!快撤!回城!赶快回城!”
但早就盯上他的陈砚这次没再浪费机会,他倚着树干半蹲举枪,枪口追随着这个看上去正在发号施令的人。
经过曜痕的不断淬炼,陈砚现在的目力己经超越正常人类的范畴。
当对方的身影脱离树干掩护时,他稳稳扣下扳机。
砰!
子弹精准命中胡安额头,这个在艾森市里呼风搅雨的角蝰帮老大登时了帐。
“老大死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凄厉地嚷道。
本就陷入一片混乱的角蝰帮顿时溃散,还活着的人狂呼乱叫着,不要命似地朝着山下跑去。
但他们又怎么能快过陈砚和萨缪尔的子弹?
在连绵的枪声中,惨叫声变得越来越稀疏
角蝰帮这次一共派出来三十人,对上装备上有代差的对手,连二十分钟都没坚持到,就落了个几乎全军覆没的结果。
逃掉的有两个人,是陈砚和萨缪尔故意放走的。
他们需要有人回去告诉留守的人真实的战况,让那些没见到今晚战况的人也一并胆寒。
还有两人腿上中了枪,一时死不掉。
这也是被特意留下来的,为的是一会儿好跟他们问问城里的情况。
山风吹落一地枯叶,战斗结束了。
夜色里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萨缪尔单手揪住一个歹徒的后衣领在地上拖行,那人左腿中弹,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在地,留下一道长长的暗红色痕迹。
陈砚则拎着另一个伤员的胳膊,那人右膝被子弹打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吭声。
两人走进监察站,陈砚把伤员往地上一扔,冲着屋顶喊道:“去个人,让聂医生赶紧回来给这两个人止血,别让他们断气了。”
“收到!”
楼上传来干脆的回应,然后就是咚咚咚跑远的脚步声。
“全都过来!妈惹法克!你们这些家伙真踏马的是运气好,”萨缪尔冲着楼上大声喊道,顺带踢了踢地上抽搐的歹徒,“今天要不是我和陈老大在,你们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大学生们很快围了过来,人人都是一脸后怕的表情。
卡米拉抱着一把M4,肩膀仍在微微发抖。
聂小凝咬着嘴唇,目光在满地弹壳和伤员间游移,脸色显得很是苍白。
陈砚拍拍巴掌,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正色说道:“今晚都别睡了,等一会儿萨教官问出城里的情况,就带着你们加固防御。”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要是再让人摸过来,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萨缪尔往墙上啐了口唾沫:“壕沟、栅栏、陷阱、暗哨,一样都不能少。明天我和陈老大就要走了,你们好歹得撑到我们回来,别又被其他人给一锅端了。”
大学生们纷纷点头,闹了这么一出,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偷懒。
这时,聂小峻己经赶了回来,看到这满地的尸体,脸色变了几变,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开始给两个伤员做简单的止血。
“老萨,我不懂审讯,这两个人交给你吧,问清楚城里的情况,”陈砚用嘴呶了呶地上的两人,“记得分开审。”
“嘿嘿,放心吧老大,”萨缪尔露出邪恶又变态的笑容,“以前在南美清剿D贩的时候,抓到俘虏,审讯的时候我都只能旁观,今天可算是逮到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