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点亮全部宫灯,暖黄光晕里,紫薇通红的眼眶映着摇曳烛火。她突然起身,指尖抚过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金锁,你说...若没有小燕子,阿玛会不会一眼认出我?"话音未落,窗棂外传来猫头鹰凄厉的啼叫,惊得两人浑身一颤。
深夜的御花园,永琪循着啜泣声拨开竹影,却见紫薇倚着太湖石,手中攥着半块金锁。月光洒在她单薄的身影上,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紫薇?"永琪出声的瞬间,她慌忙将金锁藏入袖中,转身时脸上己挂着勉强的笑:"五阿哥怎么在这儿?"
永琪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围场外晕倒的柔弱姑娘。夜风卷起她鬓边碎发,恍惚间竟与箭雨中奋力护着信物的小燕子重叠。"明日是小燕子的大喜..."他斟酌着措辞,"你若是难过,我..."
"我为何难过?"紫薇突然打断他,声音比夜色更冷,"格格的婚礼,我自然要好好准备。"她福了福身,转身时绣鞋踩碎满地月光,只留下永琪立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大婚正厅内,小燕子扯着盖头探头探脑,突然被齐志高按住:"别动,红盖头要等..."话音未落,殿外传来瓷器碎裂声。金锁跌跌撞撞冲进来,裙摆沾满泥水:"小姐...小姐不见了!"
此时的坤宁宫密道里,紫薇攥着黑衣人留下的莲花玉佩,沿着潮湿的石壁前行。腐臭的气息中,她听见前方传来交谈声:"那丫头果然上钩了..."正是白天出现的灰衣老头。她屏住呼吸,透过石缝望去,只见白莲教徒正围着一幅皇宫布防图,而图上标红的"永和宫"三字刺得她眼眶生疼。
"启禀教主,乾隆明日要在太和殿宴请群臣。"一名教徒递上密报,"正是刺杀的好时机!"灰衣老头抚须大笑,露出嘴里森白的金牙:"好!让那个冒充格格的丫头,在大婚之日..."他突然收声,目光扫向紫薇藏身的方向。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袖箭破空而来,将灰衣老头的帽子射落在地。永琪带着一队御林军从密道另一头杀出,月光照在他紧绷的脸上:"紫薇!快走!"白莲教徒们顿时乱作一团,暗器如蝗飞向紫薇。
永琪挥剑挡在她身前,手臂却被毒镖擦伤。紫薇望着他染黑的伤口,突然想起黑衣人说过的话:"想夺回一切,就要学会利用身边的人..."她颤抖着掏出怀中的金锁,却在触到永琪温热的血时,指尖猛地一颤。
此时,小燕子的声音从密道口传来:"都给我住手!"红衣如火的新娘提着裙摆冲进来,银针在她指间泛着冷光。她瞪着灰衣老头:"敢在我的婚礼上闹事?当我还珠格格是吃素的?"
灰衣老头却突然指向紫薇,狞笑:"格格不如问问,是谁给我们送的密道图?"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紫薇身上,她手中的金锁"当啷"落地,在寂静的密道里激起回响。永琪望着她苍白的脸,终于明白方才她眼底那抹决绝从何而来——原来,她竟想用自己做饵,引白莲教现身。
灰衣老头的匕首抵在紫薇咽喉,冰凉触感让她瞳孔骤缩。小燕子攥着银针的手青筋暴起,声音都在发颤:"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千刀万剐!"齐志高浑身浴血却仍握紧软剑,挡在乾隆身前形成血肉屏障。
"想救她?"灰衣老头扯下脸上人皮面具,露出布满刀疤的脸,"当年夏雨荷在济南被你抛弃,含恨而死!这就是你欠她的!"他突然扯开紫薇衣领,金锁在火光中泛着冷光,"看看这金锁!你连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还配当皇帝?"
乾隆的龙袍被冷汗浸透,记忆如潮水翻涌。二十年前大明湖畔,夏雨荷倚着荷花对他浅笑的模样,此刻竟与眼前紫薇苍白的脸重叠。他踉跄着上前:"朕...朕的确对不起你们母女..."
"皇阿玛小心!"小燕子突然扑过去。灰衣老头狞笑一声,扯动腰间引线,炸药包瞬间炸开。千钧一发之际,齐志高将乾隆扑倒,自己后背被碎石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而紫薇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抄起地上的断剑刺入灰衣老头后心。
硝烟散去,御林军如潮水般涌入。灰衣老头倒在血泊中,手指还死死攥着半张泛黄的信笺——正是当年乾隆写给夏雨荷的定情诗。紫薇颤抖着捡起信笺,泪水滴在"永不负卿"西字上晕开墨痕。
"紫薇!"金锁哭喊着扑过来,却在看清她颈间伤口时捂住嘴。小燕子撕下半幅嫁衣要给她包扎,却被乾隆抬手制止。老皇帝颤巍巍解下自己的龙纹玉佩,轻轻系在紫薇颈间:"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明珠格格,和小燕子一样,都是朕的心头肉..."
永和宫的夜重新归于寂静,唯有药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紫薇望着铜镜里新换的凤冠霞帔,指尖抚过龙纹玉佩。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燕子端着燕窝粥闯进来:"皇阿玛说了,等你伤好就补办册封大典!"她突然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齐大哥在御书房哭鼻子呢,说差点把你害死..."
紫薇破涕为笑,眼眶却又红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映得她腕间的金锁熠熠生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她知道,属于她的紫禁城生活,才刚刚开始——而与小燕子这份生死与共的情谊,远比任何格格封号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