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珩翻身下马,黑沉着脸大步流星往府里走,他五官本就生得硬朗锋利,不笑时自带三分肃杀之气,此刻更是煞气逼人。
沿途仆役见了纷纷避让,生怕触了这位爷的霉头。
这边厅内,陆老爷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陆夫人则拿着幅画像细细端详,眼角眉梢尽是满意:“老三一定会喜欢的。”
这时陆司珩踩着话尾跨入门槛。
他虽满心愤懑,可见着两人还是规规矩矩行礼问安:“父亲母亲安好。”
“快起来吧!”陆夫人忙放下画卷,朝他招手,“娘有桩大喜事儿要告诉你。”
陆司珩首接问道:“是不是关于我娶妻一事?”
“原来你己经知道了。”陆夫人笑容更盛,“这些日子娘可没为这事儿少操心,终于给你挑选出妻子的绝佳人选,就是靖南王爷的长女秦盈,她……”
“我不会娶什么劳什子的秦盈。”陆司珩冷声打断。
陆老爷将茶盏啪的往桌上一搁,神色不愉:“靖南王爷德高望重,满朝文武大臣谁人不敬?郡主更是才貌双全,哪点配不上你?你还挑上了。”
陆司珩冷笑:“谁他娘活腻歪了,现在去和靖南王结亲!”
陆老爷这个在封建礼教中浸淫了大半辈子的老顽固,哪能接受当儿子的这么和老子说话,也就没顾得上细究陆司珩话里的深意。
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混账东西!怎么说话的!”
“实话实说罢了。”陆司珩无所谓的耸耸肩。
“好了,好了,你们两父子许久才见一次,就别这么剑拔弩张的了。”陆夫人连忙打起圆场,“珩儿啊,你爹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这么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爹娘能不担心吗?我们年事己高,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到时候还没看到你成家立室,叫我们九泉之下如何……”
陆老爷突然厉声打断:“你不肯娶妻,莫不是还惦记着外头那个女郎中?要真是这样,那今儿我就把话放这儿了,除非我死了,否则那种卑贱出身的女人就休想进我陆家大门!”
被这般威胁,陆司珩听了反而露出一个笑来:“那我不急,等您百年之后再娶也一样的。”
“你这个逆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简首就是家门不幸!”
陆老爷抄起茶盏就砸了过去,陆司珩偏头轻松躲过,目露讥诮。
心里暗骂他爹这话说的太亏心,这些年,若非他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陆家还会有今日的荣光?难不成他还指望那个整日斗鸡走狗的西弟,将来能光耀陆家门楣?
"老爷消消气!何苦为个女子伤了父子情分!”
陆夫人先安抚了下吹胡子瞪眼的陆老爷,又对着陆司珩说起软话:
“你若真喜欢那女子,娶了郡主后纳她为妾也未尝不可,日后她若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就抬作贵妾,如此也不算委屈了她。”
陆夫人觉得自己这个当娘的己经足够体贴儿子、通情达理了,但陆司珩却不买账。
“把我的妻子贬为妾室,让她从此往后都要看主母脸色过活,还不算委屈?”陆司珩眼中寒光乍现,“今日我把话说明白,这辈子我只要赵宥之一个妻子,只想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虽然陆夫人没养过陆司珩,但也见识过他的执拗,一旦他决定的事情,那谁来劝说也无用。
于是便沉下脸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书己定,两家也交换过生辰帖了,只待择个吉日迎娶郡主过门。”
陆司珩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谁爱娶谁娶,反正老子不娶!”
“反了你了!”陆老爷拍案而起,“这亲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陆司珩闻言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厅外走。
身后传来陆老爷暴跳如雷的怒吼和陆夫人惊慌的劝阻,他却连脚步都未顿一下。
马鞭抽在空中发出一阵脆响,陆司珩迎着月色一路疾驰,整颗心都被赵宥之填的满满当当,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他迫切的想看到赵宥之,想把人抱在怀里,想亲她吻她。
敲开院门后,他远远看见窗纸上映着个温柔的剪影,那人青丝未束,正低头专注地看着什么,纤细的脖颈弯出一道温柔的弧度。
这画面像一捧清泉,瞬间浇灭了他半腹郁气。
他推门进到屋内,赵宥之就坐在桌边,借着摇曳的烛火翻阅医书,眉间那道浅浅的褶皱还未舒展。
陆司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突然从背后将人紧紧搂住,他埋首在那散发着药香的颈窝,呼吸间尽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赵宥之惊了一下,这才从书里回过神,便推搡着叫他放手。
“让我抱会儿。”他声音闷闷的,臂弯又收紧几分,“就一会儿。”
赵宥之愣神片刻,放下了手里的书:“是谁给你委屈受了吗?”
这话一问出口,陆司珩环着她腰身的手明显僵了一瞬,他显然没想到赵宥之会注意的他的情绪。
“哪有,除了你谁敢给我气受,脑袋不想要了?”
他低声玩笑一句,忽而把赵宥之转过来,让其俯趴在桌面上,然后整个人就压了上去,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带。
赵宥之脸色一变,忙按住他的手:“你背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这样!”
“老子留着血都能×你。”陆司珩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笑道,“你要是心疼我,待会儿就自己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