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会后台的更衣室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许墨坐在化妆镜前，指尖反复着沈砚之留下的铁盒。
1024颗薄荷糖的糖纸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每一张都记着日期，像极了顾砚实验室里按时间排序的护具设计稿。
"顾砚，"她忽然转身，护具的魔术贴还挂在椅背上，"2019年情人节，"她的手指划过印着"2019.02.14"的糖纸，"你真的只吃了泡面？"
顾砚正在整理她的护具，闻言手指顿在加热垫上："那天实验室的微波炉坏了，"他的声音混着护具金属部件的轻响，"但糖盒里，还有你去年送的牛轧糖。"
许墨望着镜中他白大褂下露出的银链，忽然想起七年前的平安夜，他的实验室冰箱里只有半罐糖霜和过期牛奶："顾砚，你知道吗？我护具的暗袋，"她展示着内侧的小口袋，"一首装着，你塞给我的第一颗薄荷糖。"
顾砚的喉结滚动，监测仪的心率曲线泛起温柔的涟漪："墨墨，你护具的暗袋，"他的手指划过她护具的隐蔽扣，"是按照你大学时，藏情书的课本内页尺寸设计的。"
更衣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沈砚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顾，小墨，"他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轻松，"沈家的护具订单，都备注了'砚墨共振款'，我妈说，要把沈家的logo，换成银杏叶和砚台的图案。"
许墨望着顾砚走向门口的背影，白大褂口袋里的银杏叶书签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沈砚之，你大学时总说，法律是最冰冷的铠甲，现在呢？"
沈砚之的身影在门缝里顿了顿，袖扣上的银杏叶闪过微光："现在我知道，铠甲的温度，取决于穿铠甲的人，有没有把糖纸，折成护心镜。"
顾砚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便签本，最新一页画着沈砚之的简笔画，旁边写着："2025.12.24 沈砚之的袖扣，终于不是沈家纹章。"
他将便签撕下，递给沈砚之："砚之，下次来实验室，教你调护腰的加热频率，"他的目光落在沈砚之微驼的背，"律师的腰，不该比舞者的距骨更僵硬。"
沈砚之接过便签的手有些发颤，许墨看见他西装内袋露出半截糖纸——是刚才她塞给他的2018年平安夜那颗。
更衣室的灯光下，三个曾被谎言缠绕的人，终于在糖纸的微光里，找到了和解的密码。
"顾砚，"许墨忽然指着他便签本上的涂鸦，"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舞鞋，画进了沈家的logo设计？"
顾砚望着便签上的简笔画，舞鞋与砚台的组合在银杏叶间舒展："当沈砚之的袖扣，第一次映出银杏叶的影子时，"他的手指划过纸面，"我就知道，有些东西该从碎页里，长出新的脉络。"
更衣室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许墨的护具在椅背上投出安静的影子。
她望着顾砚和沈砚之低声讨论公益项目，忽然发现两人的背影，像极了大学时在解剖室争论的模样——只是现在，争论的话题从护具弧度变成了糖糕配方，从法律条款变成了薄荷糖的最佳保存方式。
"顾砚，我们把这些糖纸，折成纸船吧，就像七年前在实验室，你教我折的载着碎页的纸船。"
顾砚望着她眼中的星光，忽然伸手，将她护具的魔术贴轻轻扣好："好，还要在每艘纸船上，写上砚与墨的七年共振频率。"
更衣室的镜子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许墨的护具与顾砚的白大褂在暖光中显得格外温暖。
她知道，当沈砚之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当糖纸的微光融入实验室的灯光，属于他们的日常，终将回归那些藏在糖盒里的时光、护具中的体温，和便签本上的涂鸦——那是比任何真相揭露都更动人的，砚与墨在生活褶皱里的永远共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