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听说您为许小姐设计了七代护具?"
有记者举着话筒凑近,香槟塔的气泡声在背景里轻响。
顾砚的目光扫过她护具的肩带,那里绣着极小的"XM-001"到"XM-013":"每代护具的透气孔位置,"他的声音混着红毯的喧嚣。
都是根据她舞鞋的缎带结位置定的,就像给每个旋转,配一枚会呼吸的勋章。
许墨的手指划过他白大褂袖口的褶皱,那里藏着她昨晚偷偷绣的砚台图案:"顾医生的护具设计,是不是还参考了,我烤糖糕时,围裙上的面粉印?"
顾砚的喉结滚动,监测仪的心率曲线泛起涟漪:"墨墨的围裙,"他展示着手机里的照片,"现在在实验室当护具设计图的镇纸,面粉印的弧度,刚好对应你踮脚时距骨的倾斜角。"
红毯尽头的嘉宾席传来低低的惊叹,许墨看见顾母正举着手机拍照,腕间的银杏叶银镯在灯光下闪烁。
沈砚之站在香槟塔旁,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文件——应该是当年的转账记录。
"许小姐,您后颈的纹身,"另一位记者插话,"和顾医生的锁骨纹身,"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是提前设计好的情侣款吗?"
许墨的护具传感器轻轻震动,是顾砚在远程发送安抚信号。
她望着他锁骨处的墨迹,想起七年前平安夜,他蹲在实验室地板上,一片片拼接她撕碎的笔记:"不是情侣款,是本该完整的同一张纸。"
顾砚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糖纸的褶皱里露出半行小字:"2018.12.24 墨墨的眼泪,让糖糕有了咸味。"
他将糖塞进她掌心,指尖划过她护具的魔术贴:"那时我就想,"他的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等你愿意抬头看我时,就把碎页纹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许墨的手指捏住糖纸,想起那年雪夜,她躲在实验室角落哭,顾砚的白大褂上落满糖霜,却一声不吭地把碎页收进铁盒。
此刻红毯的镁光灯下,那些被泪水泡皱的纸页,正以纹身的形式,重新贴紧彼此的皮肤。
"顾医生,您后悔过吗?"
有记者问,"用七年时间,等一个可能永远拼不回的碎页。"
顾砚的目光落在她护具的砚台刺绣上,那里藏着他偷偷刻的日期——2018.12.24:"后悔过,"他的声音坦诚,"但每次看见她戴着护具起舞,就觉得,"他望着她的眼睛,"所有的等待,都是护具里最温暖的记忆棉。"
红毯两侧的嘉宾开始鼓掌,许墨看见顾砚的白大褂口袋里,还装着片银杏叶书签,叶脉间的"砚墨"二字,正是她七年前的笔迹。
七年时光,从来不是漫长的等待,而是顾砚把每个日常细节,都酿成了护具里的温柔——是糖糕的甜,是薄荷糖的凉,是每次调整护具时,指尖传来的体温。
"顾砚,等下离开时,"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我要你背着我走,就像七年前在图书馆,我扭伤脚时,你背我去校医室那样。"
顾砚的手指收紧,监测仪的心率曲线突破130次/分:"好,"他轻声说,"不过这次,"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护具,"要带着我们的碎页拼图一起回家。"
红毯尽头的聚光灯忽然转暗,许墨的护具与顾砚的白大褂在香槟塔的倒影里交叠。
她望着他镜片上的自己,后颈的砚台纹身与他的锁骨墨迹,在光影中连成完整的圆形。
她知道,当记者的话筒不再追问,当红毯的喧嚣渐渐远去,属于他们的日常,终将回归实验室的糖糕香、护具的微调声,和每个清晨醒来时,护具与心跳的同步共振——那是比任何红毯聚光灯都温暖的,属于砚与墨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