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办公室的百叶窗滤进秋日阳光,许墨正往玻璃罐里装新烤的桂花糖糕,护具的踝关节支撑板在地板上投出细碎的影子。
门被撞开时,糖糕的甜香混着香奈儿五号的气息,在空气中剧烈碰撞。
"顾砚,你疯了?"
顾母的丝质衬衫下摆沾着风衣的梧桐叶,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胡桃木办公桌上,"把别墅、实验室全转到'许墨'名下?"
她的目光扫过窗边的龙胆花——正是许墨父亲病房里的那种,"你父亲要是知道,"她的声音发颤,"顾家的继承人居然......"
顾砚放下手中的银杏叶书签,许墨送的银质领带夹在阳光里闪了闪:"妈,您上次来,"他望着桌上的糖糕罐,"还是七年前撕毁我笔记的时候。"
许墨躲在文件柜后,护具的魔术贴发出极轻的响。
她望着顾母腕间的翡翠镯,忽然想起大学时顾砚说过,那是奶奶留给儿媳的传家宝,如今却在愤怒中泛着青灰色。
"她不过是个!"
顾母的手指指向许墨晾在椅背上的舞鞋,缎带边缘还沾着新的护具胶水,"你看看这办公室,"她的镯子砸在糖糕罐上,"全是她的东西!"
顾砚的手指轻轻抚过糖糕罐上的便签——许墨今早写的"给顾医生的科研奖励",字迹边缘画着小砚台:"妈,您知道吗?"
他的声音放软,"墨墨每天都会烤糖糕,"他望着窗外的银杏树,"就像七年前在实验室,她总说糖的结晶度会影响足尖鞋的抓地力。"
许墨的心跳在护具传感器上轻轻震动,她看见顾母的表情骤然冷下来:"顾砚,你别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威胁,"沈砚之的父亲,"她的目光扫过顾砚的银链坠子,"才是当年......"
"当年什么?"
顾砚的手指划过办公桌上的全家福——那是许墨偷偷放进相框的,他和父亲在实验室的合影,"是当年您让沈叔叔,在我申请留学的推荐信上,加了句'不适合从事医疗研究'?"
许墨的手指掐进掌心,护具的加热垫突然启动——是顾砚常用的温度。
她看见顾母的丝质衬衫泛起褶皱,像七年前在沈家会客厅,沈母撕碎情书时的样子。
"顾砚,妈妈都是为了......"
顾母的声音第一次有了裂痕,"为了不让你走你父亲的老路!"
顾砚忽然起身,白大褂下露出许墨送的银杏叶纹身贴:"爸的老路,"他望着墙上的解剖图,"是用护具拯救舞者,而您老是用谎言,折断儿子的翅膀。"
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投出摇晃的影子,她看见顾母的翡翠镯子滑向糖糕罐,罐口的便签被压出褶皱。
顾砚弯腰捡起镯子,动作像七年前在图书馆,帮她捡起掉落的舞鞋:"妈,"他轻声说,"墨墨的舞鞋,"他望着椅背上的缎带,"不是用来践踏的,是用来跳出谎言的。"
顾母的手指绞紧丝质手帕,忽然注意到办公桌角落的玻璃罐,里面整齐码着1024片银杏叶:"这些是......"
"是墨墨七年来的演出票根,"顾砚的手指划过叶片上的日期,"每片叶子的脉络,"他的声音轻下来,"都对应着她舞蹈的弧度。"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阳光更暖,"妈,您看,"他指着叶片上的小字,"这是她在巴黎受伤时写的,'顾砚的护具,是我的第二双足尖鞋'。"
许墨的眼泪忽然落下,护具的传感器显示心率与顾砚同步。
她知道,这个用银杏叶收藏她每个瞬间的男人,早己把爱酿成了可触摸的日常——在糖糕的甜香里,在舞鞋的缎带上,在每个她以为被遗忘的时光里。
"顾砚,"顾母的声音终于软下来,"妈妈只是怕......"
"怕我重蹈爸爸的覆辙?"
顾砚展示着许墨新送的护具模型,"爸的距骨伤,是因为沈家的劣质护具,而现在墨墨的护具,能接住她的每个旋转。"
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敲出轻响,她终于走出文件柜,护具的砚台刺绣与顾砚的银链坠子,在阳光中合成完整的圆形。
顾母的目光扫过她的护具,忽然发出低低的叹息:"许小姐,你......"
"伯母,"许墨的声音带着七年来的第一次坚定,以后会摆满舞者的感谢信,就像用伤害的土壤种出守护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