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深秋的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玻璃，在许墨的护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正用3D扫描仪记录XM-010护具的脚踝弧度，门口传来皮鞋叩地的声响，沈砚之的银灰色西装衬得脸色格外苍白。
"小墨，"他的手指捏紧牛皮纸袋，袖扣上的沈家纹章在灯光下闪烁，"这是家族会议的决议。"
律师函的烫金封皮印着玫瑰暗纹，许墨接过时闻到淡淡香水味——和沈母昨天在医院用的同款。
文件第一页的黑体字刺得她护具传感器轻震："甲方（许墨）需在婚前三个月内，停止所有舞蹈演出及工作室运营。"
"沈砚之，"她的护具在地面敲出冷硬的节奏，"第二条说我怀孕后禁止接触任何护具设计，"她指着附加条款，"连参加行业论坛都要提前报备？"
沈砚之避开她的目光，钢笔在合同上划出歪斜的线："沈家需要继承人的母亲保持......"
"保持花瓶状态？"
许墨的护具魔术贴发出刺耳的响，"第三条更过分，"她将文件摔在桌上，"我的专利收益的80%归入沈氏信托，美其名曰'家族资产统筹'？"
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顾砚的白大褂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胸前别着"墨砚医疗"的工牌。
他将一摞文件拍在沈砚之面前，纸页间掉出张客户解约函："沈氏律所的三个医疗客户，"他的目光首抵沈砚之骤缩的瞳孔，"今早刚和我们签了十年排他协议。"
沈砚之的钢笔"当啷"落在合同上："老顾，你这是商业报复！"
"是等价交换。"
顾砚抽出最上面的股权书，"我用沈家去年抢走的医疗器械专利，"他的手指划过注资条款，"换了贵所25%的股份。"
转向许墨时，声音骤然放软："还记得你父亲手术时，主治医生说的匿名捐款吗？"
许墨的护具加热垫突然启动，是顾砚常用的38.5度——那个在实验室帮她揉腰时的温度。
她望着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病历复印件，终于问出藏了七年的疑问："顾砚，当年的手术费......"
"不是沈家出的。"
顾砚将银行流水推到她面前，2018年12月24日的转账记录显示收款人是市立医院，附言栏写着"砚台承墨，生生不息"，"我卖了第一个护具专利，"他的目光扫过沈砚之紧绷的肩膀，"凑了50万，却在缴费处看见沈家的律师。"
沈砚之突然起身，西装领带绷得死紧："老顾，你明知道我反对......"
"所以我没告诉你。"
顾砚从文件袋抽出张照片，2018年平安夜的医院监控，沈母正将信封塞进陈主任的白大褂，"沈家想让墨墨以为是你们在资助，"他的声音像解剖刀般锋利，"从而乖乖接受商业联姻。"
许墨的手指抚过照片里顾砚的身影——七年前的平安夜，他正站在缴费处的阴影里，白大褂口袋露出半张皱巴巴的专利转让协议。
护具的传感器显示心率飙升，却在顾砚的手掌覆上来时迅速回落。
"沈砚之，"顾砚敲了敲桌上的律师函，"如果沈家坚持这份协议，"他展示着手中的股权书，"我会让贵所的医疗法务部，在24小时内失去所有客户。"
沈砚之的喉结剧烈滚动，最终扯下袖扣摔在桌上："小墨，对不起。"
他转身时，西装后背沾着许墨工作室的银杏叶，"我根本不知道母亲篡改了......"
"现在知道了。"
许墨望着他踉跄的背影，忽然想起大学时他总帮她捡掉落的舞鞋，"沈砚之，真正的沈家继承人，"她的护具在地面投出坚定的影子，"不该是家族利益的提线木偶。"
工作室重归寂静，顾砚的手指划过她护具的砚台刺绣："墨墨，当年我离开江城，"他调出手机里的专利证书，"不是放弃，"他的目光落在她后颈的纹身上，"是去纽约布局，"他展示着海外公司的注册文件，"让沈家的每个阴谋，"他的声音轻下来，"都变成护具上的防震波纹。"
许墨望着他眼下的青黑，忽然明白七年来每个新护具的快递单，每个深夜的专利申请，都是他在为今天铺路。
护具的加热垫持续散发着温暖，像他掌心的温度，终于不再隔着重洋。
"顾砚，"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护具的魔术贴勾住他的袖口，"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她望着窗外的银杏树，"砚与墨的共振，"她的声音坚定，"需要两个人一起书写。"
顾砚的手指反握住她，展示着新收到的消息：沈氏律所撤回了律师函。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那片七年前的银杏叶正在阳光下舒展，叶脉间的"砚墨"二字，终于不再被玫瑰暗纹遮盖。
深秋的阳光忽然明亮起来，许墨的护具在地面投下与顾砚重叠的影子。
她知道，当玫瑰暗纹的律师函遇上护具的防震设计，当沈家的施压撞上顾砚的商业布局，属于他们的共振，终于在现实的磨砺中，奏响了最铿锵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