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医疗科技"的发布会现场飘着淡灰色的雾森，许墨站在T台后台，盯着镜中自己脚踝的护具——XM-008型号，内侧的记忆棉绣着立体砚台，墨滴状的透气孔正对着她脚踝的痣。
顾砚正在给最后一位模特调整护具，白大褂上别着的银杏叶胸针，恰好映着她后颈的纹身。
"紧张吗？"沈砚之递来保温杯，里面是温热的薄荷茶，"老顾把发布会主题定成'砚墨重圆'，媒体都在猜是不是情侣款。"
许墨摸着护具边缘的银线，那是顾砚连夜绣上的XY缩写："他连护具搭扣都设计成砚台开合式，"她轻笑，"与其说是发布会，不如说是他的追妻成果展。"
T台灯光突然亮起，顾砚穿过幕布走来，镜片上还沾着调试设备的细灰："该你上场了，"他蹲下身，指尖在她护具的药盒夹层轻敲，"里面的扶他林软膏，我换成了积雪草苷霜，去疤效果好30%。"
许墨看着他发梢的雾森水汽，想起七年前在实验室，他也是这样蹲着帮她系护具："顾砚，你还记得吗？大二那年我摔断足尖鞋，你说'距骨错位0.3毫米，比教科书标准还完美'。"
他抬头，镜片后的目光灼灼："记得，"他的手指在她足弓处停顿两秒，"当时我就想，这个女孩的每个骨伤，都是上天给我的情书。"
主持人的报幕声传来，许墨踩着护具走上T台，聚光灯下，护具的TPU材料泛着温润的光，像块被磨了千百遍的老砚台。
当她做出"阿拉贝斯"动作时，后颈的纹身恰好对着观众席第二排——那里坐着顾母，脸色比七年前更苍白。
"许小姐的护具，似乎有特殊设计？"
媒体提问环节，有记者指着她脚踝，"内侧的砚台图案，和顾医生的银手链一模一样。"
顾砚接过话筒，袖口的银杏叶袖扣闪着微光："这是专属定制款，"他看向许墨，眼尾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温柔，"七年前，有个女孩教会我，人体不是冰冷的骨骼肌肉，而是藏着墨香的砚台，等着滴入属于她的墨。"
台下响起吸气声，许墨看见沈砚之在角落鼓掌，袖扣换成了顾砚送的银杏叶款。
顾母的位置空了，只留下个香奈儿丝巾，却盖不住座椅上的银杏叶标本——是许墨七年前夹在笔记里的那片。
"顾医生，听说您在纽约时，每次设计护具都会标注'许墨专属'？"另一个记者举起话筒。
顾砚从内袋掏出平板电脑，展示七年来的设计稿："是的，"他指着XM-001型号的备注栏，"这里写着'许墨的脚踝是力学与美学的黄金分割'，而XM-007型号，"他调出巴黎受伤时的改良方案，"这里的透气孔增加到15个，对应她足背新增的三条静脉。"
许墨望着屏幕上的设计图，每个版本的角落都画着小，脚踝缠着护具，旁边标着她的演出日期。
当顾砚翻到最新的XM-008时，她看见备注栏写着："2025年深秋，砚台终于等到了属于它的墨。"
发布会结束后的后台，顾砚正在收拾护具模型，许墨忽然伸手拽住他白大褂："顾砚，你在备注栏写的'墨滴入砚才能成诗'，"她耳尖发红，"是不是还有下半句？"
他转身，护具模型的影子投在她舞衣上："下半句是，"他轻声说，"碎砚重圆时，墨香漫七年。"
许墨的眼泪突然涌上来，滴在护具的砚台纹路上："七年前我撕毁笔记，其实是怕你看见里面的速写——"她低头，"每一页空白处，都画着你穿白大褂的样子。"
顾砚掏出那本拼好的《舞蹈医学笔记》，残页间的银线在灯光下闪烁："我知道，"他指着她画的小顾砚，"你看，这个戴眼镜的呆子，正在给设计护具，而脚踝的痣，"他的指尖划过纸面，"刚好在距舟骨结节1.7厘米处。"
后台的雾森渐渐散去，许墨看见玻璃幕墙上的倒影：她戴着新护具，顾砚的银手链在她视线平齐的位置，链坠的砚台与她后颈的纹身，终于在七年之后，完成了精准的对位。
"许墨，"顾砚忽然单膝跪地，在T台的聚光灯下，"这次换我问你，"他掏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戒指，戒面是破碎的砚台与墨滴，"愿不愿意让这滴墨，永远住在我的砚台里？"
许墨看着戒指内侧的刻字——2018.12.24-2025.10.21，正是他们分开与重逢的日期。
护具的记忆棉贴着脚踝，像他七年来从未停止的心跳，而她知道，这次的"愿意"，迟到了七年，却刚刚好。
"我愿意，"她伸手时，护具的魔术贴发出轻响，"但有个条件。"
顾砚抬头，眼里映着她舞衣上的星光："什么条件？"
"以后设计护具，"许墨笑着摸他发梢，"不准再偷偷测量我后颈的纹身尺寸。"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初雪融化的阳光："这个条件，"他为她戴上戒指，"需要用一辈子来遵守。"
后台的门突然被推开，沈砚之探进头，手里挥着份文件："老顾，顾伯母撤回了所有诉讼，还附了张字条。"
许墨看着顾砚接过字条，上面是顾母的字迹："砚墨相惜，方得始终。"
落款处印着枚小砚台，和她后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护具的加热垫适时启动，将她脚踝烘得暖融融的，而她知道，有些冬天，终将被春天的墨香驱散。
发布会的余温还在蔓延，许墨望着玻璃幕墙上的"砚墨重圆"logo，忽然明白，这个用七年时光编织的护具密码，终将成为他们爱情最坚固的支撑——就像护具的记忆棉，记得最贴合的弧度；就像砚台与墨，终将在时光里，写下永不褪色的诗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