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
安行止就跟着把话复述了一遍,接着一脸苦笑:“您说,这奴才们哪儿敢私自做主啊!”
“呵,她真是好大的胆子!”她胆子大,身边的婢女也不遑多让,这话也敢说出口。
怎么,他这还捡这些奴才不要的吃?
虽是这么想,但也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看着杵在旁边的安行止,苍云砚抬了抬下巴:“去,问问咱们那胆大的白嫔娘娘,哪里来的胆子给朕吃这残羹冷炙?”
这话可严重了,偏偏陛下是笑着说出来的,可见他不但没有生气,甚至心情还很……愉悦?
安行止不懂,但不妨碍他办事。
刚出门,小知子就迎了上来:“师傅!”
安行止挥退他:“你守在门口,这事咱家亲自去一趟。”
毕竟他要是表述不清楚,误传了陛下的意思,他俩都完蛋!
清莲回去以后,把事情和白箬梨汇报了一声,不经意间提到“奴婢在小道上好似看到了一个轿撵”,虽是一句话带过,但主仆俩都知道什么意思。
白箬梨把手里的团扇往桌上一丢。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不说昨日丽妃那迷人的操作,摆明了就是要弄她,就说今日她得知自己有小厨房的眼神……
哎呀,真是怕死个人了,她这要是不给自己找点存在感,她晚上都会吃不好睡不好,说不定还会做噩梦的!
“辛苦了,去找你清芷妹妹犒劳犒劳你,让她多做点好吃的!”
“多谢主子!”清莲刚到门口就看到站在门边的清芷,见她眼神看向她的房间就知道东西给她留在那儿了。
主子对她们一向很好,说起来老爷自知道小姐喜欢“吃”后,时不时就会送些新奇点心,大半都是进了她们的肚子,尤其她又习武,吃的是最多的。
清莲回去也没有多吃,吃了两块软乎的点心就净手出来了,清芷的手艺真不错!
让清芷进去伺候,她在门口守着。
两人刚换位没多久,安行止就过来了。
“给白嫔娘娘请安!”刚行礼起来就看到白嫔往他身后看了眼,安行止知趣的开口:“陛下要奴才来问娘娘一句话。”
“什么话?”
“娘娘莫怪,陛下的原话是:白嫔娘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给陛下用那残羹冷炙?”
“什么?”白箬梨的脸上不是震惊,而是愤怒,反正安行止看来气愤的不得了。
“娘娘别急,陛下虽是这么问的,但奴才看着陛下脸上还带着笑意呢。”一句话就将人安抚下来,虽然怒意没有完全消散,但和刚刚比起来那完全就是和风细雨。
“哼,笑也不能冤枉人啊!”
“陛下问这话主要也是……听了清莲姑娘的那句,娘娘您可真是折煞奴才了!”
白箬梨就这么盯着安行止,确定他说的是真话后,刚要开口说话又摆了摆手:“算了,你先在这等等。”
说完就往书房去了,看起来步伐还有些急迫。
清芷见状去厨房端了碗冰酪过来:“放的有些久了,公公别嫌弃。”
感受到手边冰冷的温度,安行止笑的像个狐狸:“姑娘客气了!”
清莲将书桌上的画纸挪开,重新给白箬梨铺了一张信纸,白箬梨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主要内容都是在控诉陛下太让人伤心,亏她在小厨房修缮好后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想了个好吃的,她自己都没吃呢,就给他送过去了,结果他还这样污蔑她!
划重点:伤心、自己都没吃、污蔑
这几个字下笔格外重,确保他拿到信的第一时间就能看见。
长篇大论一番控诉后,从内容来看,火气也消散的差不多了,最后只在末尾不甘心地补了一句:这个好吃吗?肯定很好吃吧?要是能在这种天来一碗冰冰凉凉的冰酪,哪怕是一小碗,肯定也是超幸福的!
写完后满意地将纸拿起来扫视了一眼,白箬梨将它递给清莲,让她等墨汁干了后放进信封给安行止。
成功拿到交差的信物,安行止也很开心,得了,这一趟也算没白跑!
苍云砚拿到信件的时候还稀奇的很,打开看到满满一页纸,瞬间就不疑惑安行止怎么去了这么久了。
陛下兴致勃勃地盯着手里的信看,安行止识趣地退到一边当木头。
然后这根木头就看到陛下的脸上从感兴趣逐渐变为高兴,在扫到旁边的空碗,行啊,他本就是根木头。
顺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安行止:“让人送去。”
“喳!”安行止恭敬地退出去,走到门口,招来小知子:“这趟差事轮到你了,将这个送到冰泉宫。”
“师傅,放心吧!保证送的很快!”
当刚准备午睡的白箬梨再次看到乾清宫的人:……
小知子看着上首白嫔不能称得上好的脸色,一边赔笑一边把手里的纸呈上:“娘娘,这是陛下写来的!”
白箬梨接过打开,上面只有几个大字:不错,再接再厉
干脆让清芷去取笔墨,当着小知子的面写了几个字,没错,还是接着苍云砚写的这张纸。
最后原封不动又把东西带回来的小知子:这样真的显得他办事很不利啊!
苍云砚看到那张没用信封的纸还有些诧异,要知道刚刚的信件不仅有信封,里面还夹杂了一片芍药。
他要是再多来几次,下次会不会就是一块石头了?
结果打开,几个熟悉的字率先映入眼帘,下面紧跟着一行簪花小楷:陛下扰人清梦,嫔妾决定明天的冰酪也没有了!
行,用的还是他这张纸。
“白嫔在午睡?”
小知子回想了两秒,恭敬行礼:“回陛下,奴才去的时候娘娘衣着简单,像是去小睡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抬眼就看到陛下微微上扬的唇角,小知子不懂,但他觉得他这事未必办的不利,好像还……挺好的?
苍云砚没看多久,将这张纸和最开始那张放到一起,就开始看奏折了。
安行止在身后盯着那两张交叠的纸,思量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盒子给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