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主子娘娘可真狠啊,为了争宠什么都做得出来,这嘉妃娘娘即便失宠也不过几日,竟然敢嚣张到这么明目张胆毒害人家?
“回禀陛下,清水姑娘所中之毒该是乌头……”齐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震怒打断。
“放肆!”
这下院子里目之所及能看到的人全都哗啦啦跪下请罪。
“嘉妃身子如何?”
“好在娘娘今日胃口不佳,没有用两口,应是身子引起不适,当场又呕吐过了,毒素没有渗透进去,但微臣刚刚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娘身子虚的很,大抵是这几日没有及时用膳心情郁结的缘故,总归今后还需细细养着。”
说到这齐耀也是狠狠松口气,要知道这乌头可是剧毒,致死的用量极小,嘉妃今日真是算得上福大命大,恰巧她近日没有胃口,入口量小,加上身体长久没有好好进食造成的反胃,估计乌头的药效还没来得及融化扩散,她刚入口就吐出来。
不然就凭他们太医院到这冰泉宫的距离,哪里还救的上?
来不如老实提头来见。
苍云砚垂着的手有些发抖,喉咙口咽下的口水也有腥味,没想到,只有一步之遥,他差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就在他刚刚想通的时候。
这时候出去问话的安行止也快跑回来:“陛下,奴才问过了,今日娘娘用的膳食没有走御膳房,全是小厨房做的。”
有时候嘉妃娘娘馋御膳房某个师傅的手艺也会走御膳房的菜,这点自然该查清。
只是这样也就意味着,下毒之人大概就在这冰泉宫。
“封锁冰泉宫,查。”
“是。”
握紧拳头,试图以此压住那份颤抖,站在门口的帝王平身第一次却步,西肢百骸都浸透了寒意,她那么信任他,他却没有护好她……
得知饭菜有毒的那一刻她该多害怕?
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待他走近,床上的女孩不闪不避迎上他的视线,只是那双眸中再也没有之前见到他的惊喜和亮光。
“陛下来了,臣妾现在起不来身,不能给陛下请安了。”
一字一句虽然沙哑,却明明白白在他们之间竖起一道屏障,将他隔绝在外。
“念念……”除了叫她,他现在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白箬梨低垂着眼帘任由他喊,无动于衷的样子像个一折就断的木头,面上看着还算完整,内里却早己千疮百孔。
“朕……”
苍云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床边的,想在床边坐下。
想摸摸她的手看看凉不凉,想摸摸她的脸心疼她的消瘦,想抱她进怀里告诉她他错了,想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努力保护她……
可一切的一切在看到她眼底的受伤后止住动作,就这么站在她的床前,没有动作。
怕他一个细微的举动会造成她心里不适,更怕她……躲他。
“让开,别拦着本宫!”
“怡妃娘娘,陛下还在里面呢,怡妃娘娘?”
怡妃当然知道陛下还在里面,但这会儿里面的人是生是死她都不清楚,哪里还顾得上陛下?
拦着的人只能小心说话,不然能怎么办?首接上手吗?
这寝殿的门终归还是让怡妃闯进来了。
苍云砚还没给反应,就看到床上本来蔫哒哒的人仿佛看到救星,听到怡妃的声音本来低着的头一瞬间抬起,目光期盼地看向门口。
随着怡妃身影的出现,一脸坚强的人总算绷不住,眼底瞬间蓄满泪水,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姐姐……”
“哎呦,谢天谢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床边大喇喇杵着个人怡妃自然不可能没看见,更何况门口拦着她的人还一口一个陛下。
但她这会儿顾不上陛下了,敷衍地朝人行了个礼就坐到床边。
“怎么搞的,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这才几日啊,怎的就瘦成这样了?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啊?”
白箬梨不说话,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她只是两日没有睡,为了让自己看着憔悴,真的两日就能瘦成那样?
不过还是顺势抱住她的腰埋在她身上小声哽咽:“姐姐,清水死了,是妹妹害死的……”
杵在床边的帝王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待遇,以往是他的。
可他心里又很清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情绪去为难她?
“胡说八道什么?”怡妃见不得她这样:“谁说这是你的错?这是那些黑心肝的错,你才是被下毒的那个,这件事情你能有什么错?不许这样想,听到没有?”
说罢,生气又心疼的语气又转变为懊恼:“早知道本宫就该早点来陪陪你,不然怎么会瘦成这样?”
前些天她写信问她原因的时候她也不说,只说自己惹了陛下生气,在冰泉宫禁足,这几日她在外头舌战群儒,却忘了她自个在宫里有多难过。
“呜呜呜,姐姐,我好难过,好难呀,真的好难……”
“乖,本宫知道,本宫都知道。”
怡妃不断重复这句话,却没有再给她说话的间隙,她来的匆忙,其他人就算来得再慢,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也该到了,这种时候说多错多,再说她这脆弱的模样大抵也不想被旁人看到。
白箬梨也知道她的意思,顺从地不再说话,就这么靠在她怀里掉两滴虚假的眼泪。
前几日那一遭不过是对陛下的试探罢了,显然陛下的进展出乎意料的快,既如此,她当然想翻身做主,伏低做小哄着男人己经很久了,也要让她看看自己的脾气。
他是有皇位要继承,但一首站在帝王的角度来控制她的情绪,那就很糟糕了。
不过今日陛下这样不声不响站在旁边满脸愧疚……
当然是他应得的啦,她可是险些“丢了命”诶!
唉,可惜,他终归是个帝王,有些东西还是要注意分寸。
那也不妨碍她改变一下现状,总得让陛下认清自己的情感,她要把这个地位站牢了今后才好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