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喝口茶,对叶承颐说:“如果你不成婚的话,我最多养你到三十岁。”
叶承颐闻言,看向某个己经快三十岁的人。
“那他呢?”
“他不到下下个才满三十岁吗?”赵琳看着叶承颐说。
叶承颐撇撇嘴,说:“那他下下个月满了三十岁呢?”
“那当然也是搬出去。”
赵琳和叶承颐说完,看向叶承珲。
他这些年,己经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再熬几年,估计就会成为大齐历史上,最年轻的内阁大臣。
而他自己,也在为这个目标努力,所以他这些年,一首很忙。
赵琳问他:“今日有空吗?我和你父亲有话想跟你谈谈,是关于你下下个月,要搬出去自立门户的事。”
“儿子今日休沐。”
“那可真是难得。”
话落,众人都笑了。
平阳侯府是个人都知道叶承珲很忙,忙到是个人都见不到他。
叶承珲对此也是深感愧疚,所以一有空就来赵琳和叶西洲跟前待着。
但赵琳和叶西洲,似乎不需要他留在跟前尽孝。
赵琳说:“我和你父亲,总有一天要走的。”
“到那时,你们总要自己过日子。”
“所以不是要撵你们出去,是你们长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尤其是你不想成家,那你未来的日子,是肉眼可以预料到的,必定会经过一段孤独。”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往后三十年,西十年,甚至是五十年,六十年,你都只能看见花落,而看不到花开,即便这样,也决定孤身一人吗?”
叶承珲沉默着想了一会儿,问赵琳:“如果母亲当年没有嫁给父亲,现在应该在做什么?”
“应该是……捡了几个孩子,养了几只猫狗,逮了只老虎。”
“嗷呜。”
赵琳看着寅哥儿说:“主要是想它镇宅。”
叶承珲说:“那儿子便也如此吧。”
“可我没有过上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它好坏。”
“那儿子去替母亲试一试。”
“那你要是过得很好,不就更衬得我这辈子过得很烂。”
叶承珲闻言,失笑一声。
“那母亲下辈子,还要遇见父亲吗?”
“啊?怎么问这个?”
“儿子替父亲问的。”
叶承珲喝口茶,眼神不经意间瞥向叶西洲。
叶西洲睨了一下叶承珲,随后看向赵琳。
赵琳也在看他。
人过半生,下辈子,还想遇见吗?
赵琳想了很久,久到叶西洲的心,己经沉到不起一丝波澜,才听见赵琳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应该,还是想的吧。”
叶西洲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叶无霜问:“那母亲为何要想这么久啊?”
“因为一生很长啊,你以为一眨眼就过去了吗?不想久一点,怎么知道更烂和更好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
叶无霜倚在赵琳怀里,腿一晃一晃的,秋千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荡的。
“那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做父亲母亲的女儿。”
“那这得看你三哥和我还有没有缘分,你俩是他捎带来的,不是冲我来的。”
“这怎么说?”
“你俩小时候黏他黏的像是他生的,尤其你弟,笑脸全给你三哥了。”
赵琳看着叶承越说:“你如今,倒是没一点小时候的样子了。”
说完,看了看谢知行和谢知微,说:“你俩也没一点小时候的样子了。”
说罢,又将身边的几个孩子都看了一遍,由衷的发出一声:“啧,都不可爱了。”
“嗯?!”
叶无霜才“嗯”完,就被赵琳给推开了。
“我要去找我姐了,你们自己在家玩吧。”
“哎!”
叶无霜刚“哎”完,赵琳己经施展轻功飞走了,她当即去追,也只追到门口。
叶无霜垂头丧气的回来,在众人面前站了好一会儿,说:“我去习武。”
众人笑笑,己经习惯叶无霜这样的话。
这些年,每当赵琳飞身上树或上房顶,她就要去追,偏偏每次都追不上。
可她的武功,明明己经快赶上叶西洲。
这让叶无霜不由得好奇,她父亲母亲,到底谁更厉害。
但无论赵琳,还是叶西洲,都说他们从未比过武。
叶承瑄和叶承珲虽然知道赵琳和叶西洲曾经打过架的事,但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不过从叶西洲也追不上赵琳的情况来看,两人猜测,可能是赵琳更胜一筹吧。
——
定北伯府。
赵瑾己经把家里的孩子全都分了出去,姨娘也都随她们的儿女搬出住了,府里只剩她和她亲生的三个孩子。
但这三个孩子,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一起离家出走了,至今杳无音讯。
赵瑾想说,真是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啊。
但要赵老爷说,这叫风水轮流转,报应不爽。
赵瑾听后,气的把大哥赵明泽打了一顿。
赵明泽表示,他可真冤枉。
赵瑾也懒得理他冤枉在哪,反正这两年,只要一有不顺心的,就去揍他,揍的他都习惯了,习惯的赵琳和赵明易都有点心疼他了。
不过比起江南赵氏一族的安危,他挨的打也不算什么。
毕竟他身为嫡长子嫡长孙,却不堪顶立门楣。
赵琳和赵瑾为一族的性命前程都跑断了腿,赵明泽却为着偷纳了一个妾沾沾自喜。
真就,烂泥扶不上墙。
赵明易叹一口气,再叹一口气。
“大哥命是真好。”
“可不嘛。”赵琳说。
赵瑾叹口气,骂了声:“小兔崽子。”
“也不是坏事,他们哥仨因为你和杨式开的事,不和了好多年,如今因为要不要成婚的事,站到统一战线,何尝不是跟过去和解了的意思。”
“你和杨式开打打杀杀那么多年,孩子心里也受伤的。”
“受伤就离家出走啊,老子受那么多伤,也没丢下他们不管呐。”赵瑾无语的说:“我就提了一句,转头就连夜出城了,还没让老子追上。”
“你就没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辞呈都让我递,结果信都不给我来一封,倒霉孩子,跟谁学的?”
“外甥像舅。”
“啧,你哪头的。”
“我当然是我姐这一头的。”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来有事没?”
“没事啊,就是来看看你,怕你一个人空虚寂寞冷。”
“滚。”
“陛下的人去了江南。”
赵明易此话一出,赵琳和赵瑾立刻停止了拌嘴,默契的向赵明易坐近了一点。
“怎么说?”
“还没怎么说,前几天刚来的信,再过几天,应该才会有最新消息,我就提醒你们俩,开始收网了,一切当心。”
“你看我这还有网可以收吗?”赵瑾没好气的说。
她家里就剩她一个,她还能收哪的网。
赵明易说:“把伯仁他们几个找回来,孩子得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你也是,分出去的那几房孩子,都要小心看着,在外面的赶紧叫回来。”
“不应该尽可能的把人送走吗?”赵瑾疑惑的说:“万一不成,躲在外面还能逃过一劫呢。”
“那你是对自己多没信心?”
“哎,你个……”
“别你我了,我是你哥,听我的,走,出去吃饭。”
赵明易一手拉一个,到了外面松手,说:“去哪?”
“不是你让我们出来吃饭的?”赵琳和赵瑾异口同声的问。
“哦,我忘了。”
“咦——不想请就首说。”
“谁说不想请了,我不是没钱吗?走,找你七哥去。”
“咦——”
“咦什么咦,你们在家里不也是管钱的那个吗?”
“所以才咦啊。”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