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茜嘴角和眼角的笑纹也随着上扬：“眼看着我们院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已经成年了，没有满地跑的孩子了，不热闹。”
万平生嘴角微微上翘，手指轻轻捋着许妮脑后的发丝，然后突然凑到她耳边悄声说：“要说咱俩了。”
“啊？”许妮还沉浸在段晨光给何丽娜夹排骨的画面，也没有听到方茜刚才的话。
这一桌吃饭，本就说不了悄悄话，两人这句‘悄悄话’被方茜听了个正着：“就说你俩呢！打算什么时候登记呀？我们厂为了方便职工准备的那个幼儿园前几年就建好了，里边可好了，我们车间小苏、小刘就每天上班的时候把孩子往里一放，管吃管喝睡个中午觉，还有老师陪着玩，教唱歌，下班他们把孩子一接放自行车上就带回家了。上上周连赵姐都把孙子给送过去了，也不知道我退休前能不能也把我孙子放这幼儿园里。”
许妮知道方茜的意思根本也不在乎自已的孙子去不去这个幼儿园，而是他俩什么时候结婚?自已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万平生眼睛亮了起来，笑意也从眼底浮了上来，抿了抿唇，尽力不让自已笑出声：“您不是还好几年退休呢嘛？着什么急呀？”
“怎么能不着急？”说着方茜伸出一只手，开始捋自已的手指盘算起来：“要是今年生的话，就可以放我们那幼儿园，然后可以一直待到孩子六岁上学，等他上学我正好退休，这时间特合适。”
“阿姨，现在都六月了，今年就生？您也太着急抱孙子了？”段晨光大笑了出来。
方茜不以为然：“明年也行呀，我可以晚退。”
众人都笑而不语，万平生搭在身侧的手，悄悄牵起来许妮也搭在这侧的手，餐桌下两人十指紧扣，无声中传递着一份深沉的默契。
愉快的度过了聚餐时光，何丽娜也准备回家了，段晨光自然要去送送，两人都没有骑上自行车，而是肩并肩推行着，何丽娜有些遗憾地说道：“唉，佳佳他们试也考完了，我都没有借口再来你家了。”
段晨光：“我家你随便去，我们院都是你的朋友，连茜姨你都搞定了，怎么还不能去了？”
何丽娜：“那你也是我朋友吗？”
段晨光垂着目光：“是呀”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朋友，我想当你的女朋友，上次我误会你喜欢万平生，我回家想了一晚上，我可以接受，我有信心让你喜欢上女人，喜欢上我，所以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去找你的，可谁知后来第二天不就出了别的事给耽误了吗，那天在医院、在派出所，我也看出来了，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不是万平生，是许妮的姐姐，许娜！因为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并不理想的男人，所以你为她担心…”
“丽娜…”段晨光轻呼了声她的名字试图想打断。
“段晨光，你先听我说完，在没看到许娜之前，我信心满满，我觉得我一定会把你追到手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还有你看她的眼神，我有种这辈子都赢不了的感觉。即便她结了婚，我觉得自已也没有胜算。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接触这段时间，我觉得你特别好，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段晨光意外她已经猜到了自已喜欢的人是许娜，但也没有那么意外，何丽娜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心还是很细的，能察觉到也不奇怪，段晨光现在对她的感觉也很复杂，便有些痛苦地开口道：“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和许娜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的喜欢很复杂也很特别，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勇气和她表白过，直到她要结婚了，我才肯说出口，但是她一直把我当弟弟，我很难把她从我心里请出去，如果我答应和你谈恋爱，那我成什么了？混蛋，大混蛋，这对你也不公平。我不是给你发好人卡，我是觉得你真的挺好的，只是我忘不了许娜，让我无法全心全意去接受你。”段晨光如实地说着自已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不需要你把她从你心里请出去，她可以永远在你的心里，我不介意，这是你的青春年少，为什么要把她清除？只要你肯留出一丢丢的位置给我，我就有信心。”段晨光没想到何丽娜这样一个假小子性格的人，可以说出这样使人心跳加速的话，他感觉到自已全身的肌肉紧绷着，汗毛孔扩张，根根汗毛微微竖起，他眸底荡漾这一弘水色，映射出他内心的种种风沙和心灵深处盛开的芳菲。
何丽娜停在路边，支起了车，走到段晨光身边，靠近他目光柔情似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大胆地落下一吻：“所以请你不要拉开我和你的距离，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说完她就跨上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走了。
段晨光则微张着唇愣怔地站在原地，神思恍惚，回味着刚才那一刻，温热的唇触碰到嘴角的感觉犹如电流般穿遍全身，这个吻是段晨光的初吻，虽然短暂一触即离，但是它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在段晨光的心里，脑海里缓缓绽放。
晚上睡前，万平生又赖在许娜房间不肯走，把人抱坐在大腿上不撒手：“再呆一会儿，就一会儿，要不然你今天就让我住你这吧？”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还耍赖呢？你老来我这住，茜姨要有意见的。”
“不可能，她巴不得我钻你被窝里不出来，最好明天天一亮大孙子就抱在她怀里。”
许妮呵呵地乐了起来：“茜姨真的这么着急抱孙子吗？”
万平生用下巴上的小胡渣蹭着许妮脖子上的皮肤：“嗯，她喜欢小孩，当初我妈生我之后不是落下病了吗，不能再生了，要不然你现在估计小叔子小姑子一大堆。还得热闹。”万平生幻想了一下这场景，笑了笑。
许妮知道这个事，一想到想到方茜原来也受了不少罪，便有些心疼：“茜姨，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以后我要好好孝敬她，没事的，等以后给她生一堆孙子、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