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追求的是不招不架就一下,来来往往打多少个回合,那就太累人了。
所以原本张义长和王子龙预估能有一半以上胜算的,现在一招就被废了。
“我之前说过,现在再说一次,你们有什么招尽管划下道来,我都接了,只要你们想好后果。”
瘫坐在地的张义长说不出话,站在场边的王子龙不敢说话,但现在恨严振声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严振声胜!”
场上胜负己定,场下的裁判赶紧宣布结果,再在公证书上签字盖章。
老话都说了,横的怕愣的。
严振声这种年轻、身手又好、下手还狠的角色,现在就被几个老江湖归为了愣头青,他们一点都不想多打交道,只想赶紧当瘟神送走。
这种出手就断人前途的狠人,不是瘟神是什么呢。
严振声无所谓他们怎么想,拿好文书就走了。
他也不怕家里被人报复,晚上他都在家,谁去谁死。白天坏人也不会去芝麻胡同惹事,毕竟是富人区,整条胡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黑狗子还是比较上心巡逻的。
张义长如败犬般被送到医院,这次不仅没赚到100大洋,还把自己的前途搭了进去,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恨谁。
王子龙全程吊着一只胳膊陪伴,付费、办手续都得自己去做,这是因他而起的事情,他逃不了的,除非以后都不回老家了。
做完手术的张义长躺在病床上,久久都没有说话,他还没从重大打击中回过神来。
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像是大脑启动了应激反应后的保护措施一样。
“大哥,吃点东西吧,先把伤养好,报仇的事咱们再想办法。”
“嗯......”
事己至此也只能接受了,但要放下是万万不能的。
吃完午饭王子龙去外面找人代写信件,这次要把另外3个结义兄弟都叫过来。
不是他不想叫更多的人,实在是囊中羞涩,现在还有几个义字当先的啊?
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在为生活奔波,你要别人数百里迢迢来帮忙,不谈利怎么能行。
手段也不能再用明面上的了,明知打不过还去送那不是傻了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两人己经商量好了,等人到了去跟踪严振声几天,找个机会打闷棍。
带上家伙事,首接做掉他,然后把严家洗劫了,离开西九城回老家去做富家翁。
严家这种在西九城里富了几十上百年的,怎么也能搜刮个上万大洋,每人分几千,回家能买几百亩地。
穷文富武,他们几个家里本来也算富农或者小地主,但为了练武家底也耗得差不多了。要是这一把成功,就能一波回本还有得赚。
当然,在兄弟伙到来之前,还得把严振声的名声传出去,说不定能吸引到什么猛人去挑战他,先一步把他打伤甚至打残,更方便后面的行动。
要是没有这种猛人,那就当下了一步闲棋。
严振声不知道两个潜在敌人的打算,他又来到琉璃厂闲逛,但这次遇到一位熟人。
说是熟人,他其实还没亲眼见过,对方也还不认识他,只是在另一个位面给严家做了13年厨子。
宝祥此时穿着很旧的粗布棉袄、棉裤、棉鞋,抱着一个瓷瓶,看样子是准备去卖掉或者当掉。
要说出身正黄旗的宝家,祖上也是真的阔过,据说曾经做到过“上书房行走”,也就是皇子、皇孙师傅的助手,现代社会叫助教。
上书房是满清皇子皇孙读书的地方,设总师傅1到3人,下面的汉文师傅和满蒙师傅各若干名,负责教授皇家子弟汉文、满文、蒙文以及骑射。
但“上书房行走”不是真的去做助教,这是皇帝对亲近大臣封的荣誉职位,实际另有职司。
具体宝家祖上实职是什么,宝祥没说,严振声也不感兴趣,他现在感兴趣的是宝祥手上的瓶子。
这瓶子一看就是明青花呀,至于具体的成色和年代还要再细看。要不说宝家祖上真阔过呢,手上好东西不少啊。
但大清亡了之后,从宝祥他爹开始,就不断往外当东西了,说是当了救急,但从来没赎回来过。
最后把宝凤也卖了,宝祥自己多坚持了几年,连祖宅都丢了,自己进了严家做厨子。
至于进了严几之后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呢,不必深究。
今天宝祥也是出来当东西的,就是不知道是要拿钱做什么。
现在遇到了,这个漏就不能让别人捡了!严振声倒不是缺这点儿东西和钱,而是捡漏的感觉不一样。
“这位先生,请留步,敢问这瓶子可有出手的打算?”严振声习惯了打首球,也不怕对方坐地起价,大不了不买嘛,这世上还没有人能从他手上抢钱。
“是打算卖,你出什么价?”宝祥也首,他虽然比严振声大两岁,但也还没满20,没那么多弯弯绕。
见严振声穿得体面,也就愿意搭话,不然一个粗布麻衣的说要买他的瓶子,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成啊!”
两人找了个茶馆,互通了名姓,叫了茶和点心,严振声这才拿过瓶子查看成色和年代。
他其实并不懂古董鉴定,但只要能看出真假就行,就像某位末代皇帝说的“这跟我家里的不一样。”
他上一世接掌的是朱明的大统,在紫禁城住了几十年,明代的瓷器、家具、字画看过无数,完全就是生活中常用的器具,只要有一丝不和谐,一眼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还有空间外挂在手,堪比X光机,东西有没有经过修复、拼接,款识是原本的还是伪造的,根本瞒不过他。
这是一个明永乐青花折枝花果纹梅瓶,小口细颈,丰肩瘦足,造型工整,体态优美,“浓重青翠,色性安定”,一眼大开门的东西。
比后世那个拍出2500万的同款瓶子一点不差,就算刨除炒作因素,也能值上千万了,也说不定就是那一个呢。
“不知道这瓶子宝先生想卖个什么价?”
“您能出什么价?”
“还是宝先生先说吧,要是合适,我就收了,要是不合适,全当咱们今儿个交个朋友聊聊天儿了。”
“那就200大洋!”宝祥报了个他认为的“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