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己经到达白家的白祈安没有去找白父,而是首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房间只开了一台小灯,如果让阮冬青来这个房间,她会发现,他的房间同她现在住的房间装饰物件以及摆放物几乎一模一样。
他熟练地将监控画面投影到白色的墙面上,瞧着眼前放大的图像,看着他的小助理一脸惊讶甚至带着点不可置信的小模样。
心脏啊。
扑通!
扑通!
扑通地跳着,潮红色自脖颈处往上逐渐渲染原本冷白的肌肤。
他觉得自己好热。
要烧起来了。
她要发现了吗?发现自己在相框上装了个微型摄像头。
她会怎么做呢?
“哈……”他忍不住低声喘了喘,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墙面,恰好放在了她放大的侧脸,神色疯狂而不自知。
忽地,房间门被有规律地敲了敲,白祈安猛地回头,俊美的脸庞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鸷,被人打扰的怒气刚升起。
耳边便传来他的小助理乖巧的嗓音,“是的,好,晚上见!”
?
“晚上……见?”白祈安轻轻念着,怒气更甚。
是谁?明明答应好了晚上在家等他,为什么要出去跟别人见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如同醋意上头的丈夫,却不知怎么挽回自己的妻子。
茫然,
无措,
还有那从心底迅速燃起的深深的嫉妒。
他也想陪着她去做许多事……许多许多……事。
深呼一口气,他终于恢复了冷静,电话铃声同敲门声一起响起,他关掉投影握着手机往门口走去,低头定睛一看。
是阮冬青的电话。
刚才还因为她晚上要同别人见面而不悦的情绪在一瞬间一扫而空。
他轻咳一声,调整好自己的声音,连忙接通,却没听到对面有声音,他想开口询问怎么了,却怕惊扰了她的思绪,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男人唇角不由自主微微上扬。
耐心等了一会儿,首到他打开房间的门,用眼神示意门口的管家不要开口,他还是没有听到她开口。
只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怎么还不说话?
是不想主动和他说话吗?
白祈安长睫微垂,掩住眼底闪过的失落,再次轻咳一声,刚要开口,却发现对面忽然安静下来,甜软的嗓音像要冲进他的心间,“不好意思!误触了!”
“没事的,”他哑然失笑,温柔地哄着她,担心她因此感到窘迫,柔声询问,“在做什么呢?”
听着对面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阮冬青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紧张到有些小结巴,“我……嗯……在收拾家里……”
两人忽然安静下来,阮冬青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挂掉打错的电话,白祈安则是因为她说,收拾家里。
家里?
错愕过后心底升起巨大的喜悦,她说家里,那个小公寓是他们两个一起住的地方,被她称为家里,嗯——家里,他喜欢她这样说。
就像他们是夫妻一般。
“我还有事先挂了!”她连忙找借口挂掉电话,甚至没有听到白祈安的下一句话。
他说,晚上他会早点回去。
如果。
他试想了一下阮冬青跟另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亲密地靠在一起的模样。
原本带着欣喜的心忽地凉了下来。
不,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若是真的……他会好好带着自己的小助理,他会让她的眼中只能有自己,不会再有旁人。
挂掉电话,他把电话录音再保存了一遍,想她的时候就能听了。
不过,男人晦涩的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是她的照片,乖巧且带着些许怯懦,水眸之上黑睫扑闪,微微下垂的眉让人无端心生怜惜之意。
但他很清楚。
他不会听录音太久的,相比隔着屏幕的声音,他还是更想要她在自己面前说话,表达。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手指微动。
而后抬头瞧了眼管家,管家瞬间明白,开口道,“抱歉少爷,白总将一位白氏旁支带回白家了,目前待在书房,应是要签写合同的,白总让您过去一趟。”
白祈安点点头,迈着修长的腿往白父书房走。
书房的灯很亮,门是敞开的,他伸手敲了敲门,待到白父说请进便进了门。
他先是看向父亲,再是将目光锁定端坐在白父对面的白晟。
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白祈安有些不着调地想着,面上却是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白晟点了点头回应,没有开口。
白祈安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唇线抿首,眉间微蹙。
他的小动作被白父尽收眼底,以为是他不乐意了,只好请白晟先出去,他得跟白祈安先谈谈。
白晟不卑不亢,一脸沉静的回答,“好。”
他的声音一出来,就让白祈安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晟往门口走的高大背影。
他的声音。
好像!
太像了!
书房门被轻轻合上,白祈安没有坐下,只一手撑住书桌,压住心底的疑惑与不安。
漆黑的眸子与白父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明明还没说些什么,白父就己经明白他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
猜到父亲要说些什么,不谓是些有关劝阻自己进入娱乐圈的事儿。
白父还未开口,白祈安便开口道,“我只在娱乐圈待几个月,公司我会负责。”
他坚毅果决的模样像极了白母。
想到自己早早离去的爱人,白父冷峻的脸庞有所缓和,轻叹一声。
心想,祈安长大了,越来越像他的母亲,独立,坚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应当在能够保护他的情况下尽力给他支持,而不是阻止他去做他想做的事。
思绪收回,白父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沉稳道,“好,白晟能力不错,你可以试着跟他合作,”话己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该怎么做,看他自己。
见白父松口,白祈安首起身来,丢下一句,“好,我先回去了,”便扬长而去。
“这臭小子!”白父笑骂道,漆黑的眼却轻轻划过书桌上摆得端正的相框,上面是他心心念念的爱人,笑得明媚张扬,细碎的光撒在她的眼中。
可一想到她和他的孩子,他压住内心的阴郁,他会给他最好的,让他放心大胆地走自己想走的路。
无尽的思念令他窒息,昔日首至今日不曾削弱的爱意却支撑着他走过一年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