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石壁渗出的水珠滴在青砖上，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李倩儿被铁链吊在刑架上，腕间磨出的血痕早己凝成暗褐色。她垂着头，发间银簪歪斜，却仍尽力保持着贵女姿态。
鎏金烛台突然爆开灯花，映得刑室西壁血痂斑驳。江望月倚着紫檀雕花椅，指尖正把玩着从李倩儿身上搜出的信件以及一块玉珏。暖黄烛光将她眼角血痣染得妖异。
“真是好手段。”
江望月忽然笑出声玉珏在她掌心折射出诡谲青光。
"用胭脂匣子夹带密信，倒比养的鸽子机灵。"
她起身时裙裾拂过满地碎瓷，那是半个时辰前摔碎的缠枝莲纹碗，掺了毒的吊命参汤正蜿蜒流向李倩儿绣鞋。
铁链突然哗啦作响。李倩儿猛地抬头，却见江望月将什么东西抛在她脚边——染血的虎头鞋沾着糖渣，正是幼弟今晨穿的。江望月俯身掐住她下巴，丹蔻在苍白的脸上划出血痕。
李倩儿终于发出凄厉惨叫，挣扎间撞翻了烛台。泼洒的烛油在青砖上燃起幽蓝火焰，映得江望月面容如鬼魅。
江望月甩手就是一巴掌“鬼叫什么”
随后从袖中掏出个鎏金盒子“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有了这个，我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鎏金蛊盒开启的刹那，地牢霉腐气里陡然漫开异香。江望月指尖挑着寸许长的冰蚕蛊，那蛊虫通体剔透如水晶，却在触及烛光时泛起七彩磷光。她耳垂上坠着的明月珰随动作轻晃，将蛊虫鳞甲折射出的斑斓碎影投在李倩儿脸上，宛若给她覆了层妖异的虹膜。
"多漂亮的虫子。"江望月将蛊虫贴近李倩儿泪汗交错的鼻尖，看着那对琥珀色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
"它最爱顺着泪腺往颅脑里钻，沿途啃食的记忆会化作磷粉..."染着朱砂的指甲轻轻刮过冰蚕尾部，霎时抖落星屑般的荧光，"...落在这鎏金盒里，便是供人赏玩的记忆琉璃。"
李倩儿疯狂后仰时，铁链在石壁上刮出刺耳声响。她束发的银步摇突然断裂，青丝如瀑散开，显得人狼狈不堪。
江望月忽然嗤笑出声，腕间翡翠镯磕在刑具架上，惊得冰蚕蛊昂首吐息，喷出带着迷幻香气的冰雾。
暗处传来窸窣响动，竟是墙隙里钻出数只血蜈蚣，循着蛊虫气息爬过李倩儿赤裸的足背。江望月绣着金凤的裙裾拂过满地刑具，在血污中开出一路妖娆的花。
李倩儿发间的茉莉香粉簌簌而落，与冷汗凝成浊泪似的污痕。瞳孔泛起琉璃碎光。无数记忆碎片从七窍涌出，在鎏金盒中凝成拇指大的水晶——，波斯商人递来的鎏金密匣，张贵妃…黑衣人..
虽然能看到，美中不足就是没声儿，没太大区别是意料之中，怎么到张贵妃和这个黑衣人的就这么模糊？
"原来如此。"江望月忽然抚掌轻笑，腕间玉镯跳脱撞出清越声响。她拾起李倩儿掉落的白玉耳珰，随手扔进燃烧的烛油里，"呵，主角？反派？你是信中的主角，如今呢？"
李倩儿忽然痴笑起来，染血的指甲抠挖着镜面裂缝。她恍惚看见幼弟在糖人摊前回头，转眼却化作飞灰。“她说….她说我是主角团，我是左膀右臂，我会打败反派，成为最大赢家”
她扯下残破的衣料裹住头颅，沾满血污的青丝间竟摸出支金镶玉步摇，随后摇晃起舞起来，"凤穿牡丹...我是要当皇后的..我是皇后…母仪天下"
江望月冷眼瞧着她疯癫起舞的模样，血蜈蚣争相钻入她破损的绣鞋。当李倩儿终于扯断最后一根脚筋跌坐在地时，江望月突然用金错刀挑起她下巴。
“既是主角了，还做什么皇后？果然蠢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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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缠枝香炉腾起的龙涎香雾，被骤然掀起的锦帘撕得支离破碎。李姝重重跪倒在波斯进贡的牡丹纹栽绒毯上，鬓边点翠凤钗的璎珞缠住了衣襟，生生扯下半幅绣着金雀的云肩。殿外腊梅凝着冰凌，将她的呜咽声折射得愈发凄厉
"姑母...您看看倩儿的手书..我伯父一家…一家都…."染血的帕子抖开时，一片冰花正落在"江"字洇开的墨迹上。
其实这个手书是她自己安排人弄的，但绝对是江望月，李倩儿一家凄惨的模样，让她惶恐不安浑身发抖，她害怕，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太后指尖的伽楠佛珠突然崩断，一百零八颗珠子滚进青铜仙鹤灯台的阴影里。她描着金凤的眼尾抽搐着，竟与身后那架紫檀嵌百宝屏风上的缠颈鸳鸯诡异地重合
"好个江望月...好个镇国公府..."
镶着东珠的护甲深深扎进小几，将进贡的雨过天青瓷盏犁出五道裂痕。
"去年腊八往哀家佛经里夹砒霜粉，今春在太液池放生鳄鲳，如今竟敢..”
话头突然哽在喉间。太后浑浊的瞳孔里映出窗外飞檐——那里新换的镇兽并非瑞狮，而是尊玄铁所铸的睚眦，正对着慈宁宫龇牙。她想起之前江望月进宫请安时，裙摆扫过之处，连御花园的锦鲤都翻起肚白。
李姝膝行两步抓住太后翟衣下摆，正欲说什么却摸到袖口内衬密密麻麻的经文——那是太后连抄七日的《往生咒》，墨迹混着泪痕将金丝银线都染成灰色。她突然嗅到姑母身上浓重的艾草味，混着药炉里沸腾的鹤顶红香气，恍然惊觉这母仪天下的女人早己在袖中藏好白绫。
"姝儿可知..."太后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突然掐进她腕间。
“如今的大魏不是当今皇帝的大魏，我知你在想什么，听哀家的，等！镇北侯之子己到了京中，镇北侯即日也要回京，国师也要云游回来了。你且再等等，别去招惹她，沉住气。”
窗外，镇国公府新贡的西域雪鸠正在啄食御花园最后的白梅。那禽鸟颈间系着的银铃，与江望月上月毁掉的先皇后朝冠上的璎珞，用的是同一批内造府的鎏金铃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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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那个平阳侯的进宫找太后了？而且朝廷中小动作很多？”江夫人一边招呼丫鬟把她刚做的玫瑰盏放入食盒，一边望着窗前的江鹤卿问道
江鹤卿随手放下手中的兵书轻笑“夫人莫担忧，没事，昭昭既然没给我们说，我们就当不知道就是，而且宫里也不敢说什么，如果不是想着还有那几个老家伙是不确定因素…”
“鹤卿！”苏氏嗔怪的打断他未尽之语，这老登，嘴上也没个把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