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外,暴雨倾盆。
从中医馆走出的古德里安心有戚戚的回头看了一眼。
临走前他的眼神闪烁。
充满了对于姜来的敬佩和崇拜。
“不愧是连主人都尊敬的存在。”
“待人如此友善。”
“刚刚她竟然没有歧视我管家的身份。”
看着手掌中散发着浓浓火原力气息的丹药。
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
古德里安握紧手中的丹药。
整个人没入倾盆雨幕之中。
姜来看着将灶台上的火关闭。
接着踱步来到北欧巨魔雕塑面前。
窗外的天气阴沉,没有一丝阳光打进来。
那北欧巨魔雕塑,看上去仿佛活了过来一般。
连同狰狞的表情在此刻都灵动了许多。
它遒劲的肌肉上轮廓清晰。
给人一种金刚怒目的感觉。
总体来说,这个北欧巨魔雕塑和姜来的中医馆十分的契合。
作为一个针灸模型放在门口至少可以第一时间让患者了解到穴位对于人体的重要性。
对于姜来推广中医也算是个小小助力。
姜来将北欧巨魔雕塑挪动向门口。
那北欧巨魔雕塑深邃幽蓝色的瞳孔。
亮起两道光柱。
随着姜来转身走向灶台,那光柱随之熄灭。
正当姜来把熬制好的汤药分批装进药袋时。
桌子上再度出现了穿越前出现的纸条。
姜来拿起纸条:
“医者仁心成就达成:百分之一。”
姜来思忖着。
任务的进度终于出现了,不过还是太慢了。
这百分之一对于姜来来说离回家还差的很远。
……………
白银教堂区,熔岩厂。
“嘎吱——”
约翰推门而入,他看着满屋子的工人,以及正在滔滔不绝演讲的杰克。
面色有些凝重。
“杰克,有特殊情况!!!”
约翰的声音像是平地惊雷。
打断了屋子内的讲话。
“怎么了?约翰。”
“先别管别的快坐下,我讲一下最近的工作部署以及帮助大家觉醒原力的办法。”
约翰神色再变。
这几天对于杰克的游说演讲。
他感到莫名的排斥。
“别做梦了!杰克你说的简首是天方夜谭。”
“是的我承认,你最近确实变得不一样了。”
“你确实彻底觉醒了原力,可是我们呢?”
“我们没有接受过教廷的洗礼,没有你那样的基础。”
“若是忙活完,徒劳无功呢?”
“虽然现在的生活大家都过得艰难!”
“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难道你真的打算让这群人,和你一起去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奋斗吗?”
约翰指着屋内一群灰头土脸。
脸被染成黑色的工人。
大声的质问道。
“你能保证你所说的东方弥赛亚是真正的愿意帮助我们吗?”
“还是说另有所图?”
“别忘了,教廷当初是如何利用你的!”
当这句话说出后,杰克整个人一怔。
这一点确实是他的重大失误。
约翰的话无异于波及了杰克在工人群体中的威望。
甚至会影响到他接下来的决策。
但是,他始终坚信姜来是个善良的存在。
因为他在姜来的眼里真切的看到了,一种平等的眼神。
这种平等不是自我之下人皆蝼蚁。
更不是自我之上人人平等。
而是真正的人人平等。
可杰克知道,他现在没办法令所有人都相信,被教廷背刺轻易相信威廉。
置全体工人的利益于不顾是他身为工人领袖的污点。
他站起身,正好将窗口照进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整个身体像是一座小山。
杰克面容坚毅,年过三十的他己经稍显苍老。
鬓角己经有了些许白发。
“诸位!我知道大家愿意听我讲话并不是因为我多具备人格魅力。”
“也不是我可以给大家带来丰厚的报酬。”
“而是大家坚信命运是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或许姜医生是个外族人,但是和她相处下来,我认为她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她身上所具备的精神是一种超脱于国别的精神。”
当杰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全场寂静。
那些被工作压弯了腰的工人。
头戴破损安全帽面色乌黑的工人。
纷纷沉默。
杰克的声音有些低沉。
“如果错过这次姜医生的馈赠!”
“我们可能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想想你们的孩子,难道一出生就要在这个见不到天日的熔岩厂纺织厂生存下去吗?”
“究竟是谁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又是谁不断对着我们洗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苟且偷生?”
“他们给我们灌输着一切,真的是我们心中所想吗?”
“…………”
“我相信大家心中都有个梦想。”
“那就是穿着崭新干净的衣服,有尊严的。”
“成为伦敦真正的主人,不是吗?”
“我们缺的是什么?教廷不会不知道。”
“他们贵族一顿饭要吃掉我们一年的粮食!”
“他们垄断原力!把消息隔断试图造成原力隔阂。”
“他们在人为的区分底层人和上层贵族!”
“贵族和教廷的下一代,从出生就拥有的一切,我们即便是努力到死,也不会得到!!”
“大家真的甘心就这样在沼泽里,泥潭里,地狱里苦苦挣扎吗?!”
杰克的声音振聋发聩。
先前垂着头的工人们逐渐抬起头。
他们面容漆黑,污垢满身,但是眼睛里却发着纯洁的光亮。
一丝丝希望的火苗随风摇曳。
就在快熄灭的时候。
有人站起来用手将它护住。
接着杰克侧身。
身后的窗上由于许久没有擦拭依旧灰蒙蒙的,但是一缕阳光渗透了进来。
“我们不甘愿做工厂异化的零件。”
“更不愿做教廷压榨的血包!”
“我们坚信我们可以建立完善的医疗制度和保障。”
“我们要实现8小时工作制,要把8小时留给自己,8小时留给睡眠。”
“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我们不是可拆卸的螺丝!”
“用完即弃的避孕套!”
工人们逐渐抬头。
杰克亢奋的演讲令他们几近干涸的血液。
重新焕发了温度。
但是距离热血沸腾还差的很远。
他们嘴唇蠕动着。
想说什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制住了喉咙。
他们现在隐隐有了反抗的迹象。
他们的力量正在被集结。
他们的信念像是引线。
眼下,只差一个火苗就会被点燃。
杰克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约翰道:
“我许久没有见过便士了。”
接着他转身眼眸低垂,高大如山的身躯弯下,看向第一排坐着的薇尔莉特。
薇尔莉特此刻眼眶泛红。
鼻尖有些发酸。
“前几天薇尔莉特想给过生日的妹妹,做一次面包,小薇尔莉特一出生甚至连正经小麦做成的面包都没吃过。”
“哈哈………那个孩子从小到大吃的都是麦麸压制成的面粉。”
杰克的笑声有些苦涩。
薇尔莉特的头越来越低。
薇薇安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薇尔莉特想买一些牛津街的面粉。”
“她把她工作半年积攒下来的工人铁币拿去兑换。”
“只!兑换了三便士!”
“三便士……”
“可是牛津街的面粉却卖到了九便士!”
“九便士!!”
杰克的脸上越发的扭曲。
他挣扎着努力的撕扯开。
钳制在工人喉咙上的无形大手。
“最后是薇薇安她们凑钱才买下这250g面粉。”
“250g面粉要花费我们一年半的工资。”
薇尔莉特强忍着泪,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是,她剧烈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杰克话毕。
屋内死一样的寂静。
愤怒?不曾有。
唾骂?不曾有。
绝望?更不曾有。
只是压抑的火药似乎被点燃了,引线烧灼的“嗤嗤”声。
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