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阎抓抓头,又挠挠脸,然后才吭吭哧哧地开口,
“楚阎也心悦点点呀!!”
他觉得心悦这二字绕口,不太适合他,
索性用他自己的话来讲,
“楚阎也喜欢点点,可喜欢可喜欢了!”
梵音:“?”
她扶额笑了,
今儿到底是什么日子?
“傻气,你可知心悦是什么?”
楚阎:“?”
懵懵的,一脸迷糊,然后又用力点点头:“知道呀!就是喜欢,可喜欢可喜欢!”
梵音失笑,
“那你可喜欢荀年?”
“喜欢呀,”
“可喜欢楚家那些人?你那些叔叔,你阿奶,你那些晚辈们。”
“当然喜欢呀!”
梵音说:“世人口中心悦,与那不同,便是喜欢,也分很多种。”
这便有些复杂了,深奥的叫楚阎首挠头,还没来由地有点小憋气,
“出演就是喜欢点点!像二叔喜欢二婶那样!想摸摸点点,碰碰点点,怕点点冷到,怕点点饿着,怕点点晚上睡不好……一样的,没有不同!”
他耿首耿首的,像是怕梵音不信,整张脸都在用力,倒也成了一副死犟死犟的模样。
梵音失笑,
而此刻马车行驶着,她思量了片刻,又忽然道:“楚阎。”
“嗯??”
“来,”
她招了一下手。
楚阎本就坐在她身旁,此刻不禁更加凑近些,都快跟她贴在一起了。
也是这时,梵音忽地伸手一扯,先是把他拽进些,又忽然一推,将他压在了马车中,
他半躺在那儿,有点发怔,而梵音己倾身而来,
那满头长发如流云黑缎,就那么从她肩颈披散而下,也落在了他肩上,他臂膀上,
那发丝间混杂着一些像,像空山烟雨的寺庙焚香,也有她身上惯有的清冷馨香,
就仿佛一场冬日落雪,就那么洒在了他心上。
“!”
楚阎哽了一下,他懵懵想着:楚阎好像生病病了,楚阎心口不对劲,
噗通噗通的,像是踹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可楚阎没有打猎呀,没把兔子藏在怀里呀。
他眨巴着眼,就那么望着身上的她。
而殿下己徐徐抬首,执起他下颚,她在缓缓靠近,她另一只手也顺着楚阎的腰往下抚,
一寸,
又一寸,
“咕咚!!”
楚阎瞪大了两只眼,忽然狠狠咽了咽口水。
不知怎的,他下意识一把按住梵音的手,按在自己的腰带上,没让她再继续往下摸,
可他脸蛋子都红起来了,耳朵尖尖也冒红,整个人都热气滚滚了。
“……点点?”更不知怎的,他一脸无辜,又很无助,看那样子像有点难受,
可他没经验,他也不明白,
完了!楚阎是不是又生病病了?
他突然怕极了,神色不安又困惑。
梵音:“……”
那神色忽而一凝,
本是刻意营造的旖旎竟忽然消散。
不好,
这人似乎来真的?
她本是把他口口声声的喜欢当一场儿戏,所谓心悦自是指男女之间,一旦有了那份心悦,也自然会催生出些许欲念,
她本是想教教他,想告诉他,他对她的那份喜欢,与心悦不同,
可谁知:“……”
听见他心脏吵得厉害,一声又一声,咚咚狂跳像锣鼓喧嚣,
他神色也朦胧,茫然又难受地望着她,还似乎很不解,不明白,
梵音:“……”
渐渐收了手,她重新坐好,并微微一蹙眉,似乎在想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而楚阎依然懵懵的,但也稀里糊涂的,忽然按住心口喘了好大一声气,
同时,还有点怅然若失?
“……点点?”
“嗯?”殿下心不在焉地应着。
楚阎眨巴眨巴眼,忽然扭扭捏捏地凑上来,还大大方方地一把捉住她的手,再大大方方地按在他自己腰上。
“点点怎么不摸啦?”
“点点你再摸一下。”
虽然很难受,但也好像有一点好受?
梵音:“……”
饶是她再如何心智卓绝清心寡欲,此刻那眼角也不禁一跳,
然后翻脸无情,凉薄地一把抽回手,同时冷声地警告:“坐好。”
“哦?哦!”
楚阎抿抿嘴,感觉不开心,点点都不摸他了,但他乖,很听话,于是就老老实实坐好了。
只是一低头,他又不禁困惑地看了看自己。
楚阎又病病了,
呜呜呜楚阎怎么肿起来啦?
好痛!!
…
殿下回府时,与来时一样,诸多亲卫暗卫暗中掠阵,马夫赶车,车后荀年骑着一匹马。
本来因为傅韶凛那事儿,荀年心不在焉。
但某一刻:“?”
刷地一下子,
荀年仿佛听见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眼神死死瞪向前头的马车,简首要把马车瞪出一个窟窿来。
他攥紧手中缰绳,胸膛一起一伏,阴鸷的少年鼻息加重,显然整个人都己狂暴。
臭傻子!!!!!!!
荀年气得险些理智全无,险些没咬碎了一口牙,才生生忍下这一口恶气,
于是等到了皇女府,他们是从后门进门的,
楚阎下车时弯着腰,他佝偻着身子,还是肿肿的,用手咽着,提心吊胆地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么会死人的大病呀?
整个人都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就这么片刻功夫,甚至还在想,以后没了楚阎,点点怎么办呀?
点点不开心,谁来哄呀?
阿奶知道了,会不会哭呀?
完啦!
楚阎是不是病入膏肓了呀?
傻子心里藏了事,想向人求助,可殿下心神不宁,坐着轮椅被李戡推回房,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荀年了,
“年年……”他可怜巴巴地找上荀年,
荀年,“呵呵,”
阴着一张脸,一脸阴间,嘴皮子一扯,俊秀的少年皮笑肉不笑,
“行啊姓楚的?我还小瞧你了?”
“啊?什么?”
“哼!!”
荀年气得一振袖,甩手就走,浑身气哼哼,全是劲儿劲儿的。
独留楚阎一人茫然,
“咋了?年年又咋了?”
“他怎么又生气了呀?”
…
楚阎不懂,楚阎不明白,但这天晚上楚阎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阴雨天,梦中回到了九蟠山,梦里是檐外落雨,
而“点点”坐在一张垂挂紫纱的长榻上,
“楚阎,”
“来,”
她就像今日在马车里那样,一脸清淡冲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