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东也不想让他儿子娶陆汐汐。
过了这么多年,陆家和林家总不能再走个轮回。
陆沧溟心底的那点怒火,应该发泄在三十年前。
“我知道了……”林振东把佛串戴在手腕,绕了两圈:“等寒城回来,我会跟他说。”
陆沧溟看着林振东一副不惹尘埃事的样子,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愠怒和不满:“让他晚点回来,我今天要把汐汐带走。”
林振东点了点头,随即回到今天的主题:“我要的东西呢?”
窝在家里二十多年,很多事情林振东不方便动手。
前几天接了江城那通电话,就被陆砚清怀疑并追查到了他头上。
这小子,比他想象中要精明厉害得多。
他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但是,海灵的骨灰他必须要拿回来。
毕竟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和愧疚。
哪怕死了,他也要给她找块好墓地。
“放门口了。”陆沧溟指了指门外,唇角讥讽勾起:“把人弄死,现在又深情得不行,你都让我有点感动了。”
“……”
林振东转头,看见一个黑色的骨灰盒,被孤零零地放在门槛后面。
他连忙起身走过去,抱了回来。
紧紧捧在手心,一副视若珍宝的模样。
陆沧溟懒得再看,倏地转身。
“纵火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他神色冰凉如水,脚步带风:“如果我这一脉因为你的失误出了事,你儿子女儿一个都别想好过。”
林振东瞥了眼陆沧溟离开的背影,鼻子轻哼出一声。
女儿他可不管。
但是谁要碰他儿子,那当年的秘密他可一点都守不住。
……
姜渺渺来到京都的第一天,睡眠质量并不好。
一下午连做了三个噩梦。
先是梦到妈妈被车子撞飞,倒在血泊之中,然后又切换到她被姜时溪冤枉,遭千人指万人骂……
她哭得晕厥过去,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佛堂之中。
周围一片漆黑,唯有供奉桌上的火烛在闪烁。
弱弱烛光中,她看不清牌位上写了什么,正想凑上前,突然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姜渺渺猛地惊醒过来,看到陆砚清坐在她身边。
他的手就放在她肩上,掌心被汗水浸湿的睡衣润到了。
“怎么不抱小熊睡?”陆砚清拿着手帕,从她的额头上往下擦拭汗水。
手帕落到领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往下伸去。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半点邪念,单纯就是想帮她把身体擦干。
姜渺渺将被子往上拽了些,盖住他的手。
“没来得及抱,一躺下就睡着了。”
她长睫沾染着湿意。
那梦境实在恐怖,又有些玄幻。
如果不是陆砚清来得及时,她不知道会看到什么。
陆砚清抬手,将她湿透的头发往枕头上撩去。
“下次我不在,记得先抱小熊。”
“嗯。”
姜渺渺轻应了一声,微微偏头往他身体靠去,安心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怎么办?
她好像……一点都离不开他了!
陆砚清把手帕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手却又伸了进去,拨开她的衣领,搂住那嫩滑的薄肩。
磁沉的嗓音带着些许窥探。
“刚刚有没有梦到我?”
他想知道,她的噩梦里,是不是也有他的身影。
“没有。”姜渺渺单纯地睁着杏眸,实话实说:“你都好久没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哪怕是刚刚梦回三年前那件事,陆砚清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她也很奇怪。
“那上一次梦到我是什么时候?”
“前晚吧。”
陆砚清:“……”
也是,前晚确实很久了。
陆砚清的手掌又滑下去了几寸:“前晚梦到我对你做了什么?”
“……”
前晚她喝醉了,被他欺负了一晚上。
他还好意思问这种话。
胸口处覆上一掌炙热,姜渺渺身子微颤了一下。
“……今晚是要是去厉家吗?”她转移话题道。
“我回陆家的事情己经上了新闻,不能轻易去厉家走动。”陆砚清尽量控制着不太安分的气息。
姜渺渺眼睫眨了眨,慢慢理解他的话。
厉家是京都的黑道传说,而陆家隶属军政两界。
明面上看,应该是水火不容的。
“厉衍之和厉家有什么矛盾吗?”姜渺渺很好奇:“他在厉家好像很受宠。”
“他是厉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名副其实的黑道太子爷,自然最受宠。”
姜渺渺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里带着歉意:“我不是说你不受宠,我只是……”
“我没那么敏感。”陆砚清薄唇牵起,笑得令人心疼:“我从来不需要人宠,靠自己,不丢脸 。”
姜渺渺双手捧着他的脸:“那我呢,我宠你也不行?”
陆砚清不清楚她现在是不是在开玩笑,也就没有回应她。
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厉衍之的父母,是死在厉老爷子一个错误的决策之下。”
他强按下心头的情绪,将手从她胸口撤了出来。
“厉衍之接受不了,生气离开京都,厉家帮他在江城打造了水云间,这么多年,他也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这些世家子弟,财阀公子爷,经历怎么一个比一个坎坷?
姜渺渺眼里泛起酸涩。
她双手抱在陆砚清硬邦邦的腰线上,将身上的温度,全都贴向他。
就像他当初把她带到身边抚养,他紧紧抱着她那样……
……
晚上,陆砚清有事出去了。
姜渺渺一个人留在别墅,虽然周边都是保镖,别墅里也有佣人,但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这种感觉一首持续到陆家派人过来。
“少夫人,老爷亲自挑选了几款首饰,想送给你做见面礼物。”
老管家指了指别墅门口的车,示意她跟自己走。
姜渺渺不想去,但又觉得能躲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和陆老爷子,迟早要有单独碰面的一天。
只是,陆砚清今天都没有踏进陆家大门。
她现在一个人去,于情于理,都不合。
思索再三,姜渺渺决定先问清楚:“是去陆家吗?”
“是的。”老管家看出她的担忧,温和道:“少夫人放心,只是请你过去吃个家宴,辞屿少爷也在。”
姜渺渺神情局促:“我还没来得及给爷爷准备礼物……”
“少夫人能跟我回陆家,对老爷来说,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