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竟然是顾辞!
秦苒定睛一看,心中不禁诧异。她凝视着顾辞,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满脸羞愤之色,仿佛见到了生平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一般。
顾辞显然也注意到了秦苒的目光,他的身体微微一颤,脸上的羞愤之色愈发浓烈。在这人生最落魄、最狼狈的时刻,竟然碰到了认识自己的人,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苒暗自叹息一声,原本她计划轻装简行,然而,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恐怕要落空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翻身下马,缓缓走向那几个正处于戒备状态的官差。
秦苒一边走着,一边伸手探入怀中,摸索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走到官差面前,面带微笑地说道:
“差爷,在下并无恶意。刚才听闻诸位是押解犯人前往宁古塔,不瞒您说,在下也恰好要去宁古塔。
一路上势单力薄孤身一人,若遇到不良之人,恐难以脱身。
所以想与差爷们搭个伴,一同上路。
不知差爷可否行个方便”
只见秦苒二话不说,首接将银袋子塞进了官差的手中。那官差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手像条件反射一样接住了钱袋子,一时间有些发愣,和其他官差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然而,这些官差们心里也都清楚,他们出来干这种又苦又累的活计,无非就是为了那几两碎银罢了。所以,尽管有些惊讶,但他们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彼此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一旁低声商议起来。
秦苒却并不着急,她悠然自得地站在原地,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因为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些官差肯定会同意她的请求。且不说自己身怀武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保障,单就那满满一袋碎银,少说也有三百两,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果然不出秦苒所料,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嘀咕了半天的官差终于走回到了她的面前。此时,他们的态度明显比之前客气了许多,不仅脸上露出了笑容,还上下打量起秦苒来,尤其是她身上那个小小的包袱,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
“既是如此,小哥你若要与我们一同前行,倒也无妨,
但有一事需事先讲明。
出门在外,我等所携干粮有限,你的衣食住行,我们自是无法顾及。”
秦苒赶忙应道,
“能与诸位一同前行,己然是我的福分,又怎能烦劳诸位照看我的衣食住行呢?诸位放心便是。”
此刻天色己晚,官差们并未继续赶路,而是下令让犯人就地安营扎寨,
随后,几位官差走到独轮板车旁,取出锅碗瓢盆等物,准备生火做饭。
流放路上,经常要走山路小道,马车驴车等,很是不便,板车才是最理想的,遇到过不去的山路小桥,
丢掉也不心疼,一路上,也可利用食物,雇佣囚犯来拉车,自己更是省事了。
在大家各自忙碌之时,秦苒将马儿牵到森林中,远离人们的视野后,从空间拿出
饲料,营养水喂马匹,这一路上,
体力消耗最大的就是马匹,单单青草,怕是不能满足马儿的体力消耗。
喂完马匹后,秦苒回到大部队中。
坐在一旁吃着肉包子,观察着这一群人。
此时,每个人都找到最佳位置,啃着官差发下来黑乎乎,硬邦邦的窝窝头,
唯独被打的妇人两手空空。
看着还在地上疼痛的难以起身的妇人,
秦苒想了想,从空间中拿出消炎药,止疼药,还有治疗外伤的药。
背过大家的视野,将消炎药,止疼药,碾碎成粉末,混合着锅底灰揉搓成丸,放入小瓷瓶内。
这才走到妇人面前,
将混合着锅底灰的消炎止疼药丸扔到富人身上。
“内服”
又将另一小瓷瓶的外伤药粉末扔到妇人身上,
“外敷”
说完眼神没有在妇人身上多停留,便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吃着肉包子。
妇人想感谢秦苒,可疼痛让自己难以说出话来。
只能强撑着身体,眼神感激的看着秦苒的背影。
妇人并不怀疑这药的真假性,都己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死不死的,又何妨?
想到这里夫人看了眼身边还在啜泣的女儿。
心疼的伸出伤痕累累的手帮女儿抹去脸上的泪痕。
“宁儿不哭,阿娘没事的,乖啊”
妇人颤抖着手,将药丸放入口中艰难吞下,那个叫宁儿的小丫头连忙拿出水袋喂给自己的娘亲,
“咳咳咳”
“阿娘呜呜呜,不疼不疼,宁儿吹吹”
妇人撩起袖子,小心翼翼的给伤口上药,小丫头看着自己娘皮开肉绽,亲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哭出声来,
小心翼翼的吹着伤口,仿佛这样,真的能让自己娘亲不疼似的。
随着止疼药的药效慢慢发作。妇人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伤口在渐渐平息,
痛感慢慢减轻。
感受着药物的神奇,妇人知道自己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小丫头看着娘亲的神色慢慢平复下来,心里的恐惧感在慢慢褪去,她也知道,她的阿娘可能不会死了。
又喂娘亲喝了一口水,这才切切诺诺的看着秦苒。
这一幕,自然被秦苒收入眼底,实在受不了小丫头眼巴巴的目光,
秦冉无奈对着小丫头招了招手。
小丫头也知道是这个大哥哥救了娘亲,并无防备之心,将手中的水袋放到娘亲怀中。
这才起身,哒哒哒的朝着秦苒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