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祭海鼓突然自鸣,声浪震碎七十二艘商船的尾灯。市舶司提举汪首掀开海图时,羊皮卷上的针路竟渗出爪哇铜汁,在烛光下凝成佛郎机星舰的龙骨暗纹。他指尖抚过"黑水沟"标记处,黄铜星盘突然吸附起满地碎瓷——景德镇御窑进贡的青花盏碎片中,倭国菊纹正泛着诡谲磷光。
阿礁的磁石剑鞘吸附住檐角铜铃时,三枚爪哇吹箭擦着飞鱼服掠过。陆听雪铁伞旋开《闽中海错疏》残页,伞面突现西班牙商船扭曲的倒影:"他们在用市舶关税簿篡改星轨!"
十二具身嵌《坤舆格致》星图的忍者撞破榷场木栅,手中锁镰泛着吕宋珊瑚粉的荧光。慕云深青竹杖点中某块市舶司界碑,杖身显现《岛夷志略》记载的鮫绡血痕:"这榷场地基掺了月港沉船铁,每枚税印都是噬龙符咒。"
汪首突然抖开官袍,暗绣的《郑和出使水程》图迸发幽蓝光束。虚空中的星舰炮台模型突然实体化,炮口喷射的竟是凝固的《天工开物》冶铁星砂。阿礁踏着磁石剑吸附的铜钱堆飞掠,剑锋劈碎"霜降"位税牌时,木屑中滚出半截青铜量潮尺,刻度正引着月光逆流。
港区地砖轰然塌陷,铸铁浑天仪自海眼升起。赤道环上"黑水沟"标记泛着倭国菊纹血光,吞噬着三宝太监手书的针路密语。陆听雪铁伞突刺黄道环,伞骨银铃震碎扑面而来的青铜夜叉:"震宫伤门在贪狼位!"
慕云深轻掷出青竹制的牵星板,裂纹中缓缓渗出爪哇硫磺。阿礁剑引怒涛劈入“紫微垣”,三十六具嵌着《武备志》火铳图的傀儡如蛟龙出海般破浪而出。磁石剑吸附起的海砂须臾间凝成七星礁全息图,倭国密文在浪尖闪烁:“星渊启封,亥时吞龙。”
铸铁仪枢迸发紫电,量潮尺逆引月华倒灌。汪首突然撕开面皮——人皮面具下赫然是失踪多年的佛郎机通译范礼安。他肋间嵌着的玉衡残片与浑天仪共鸣,琉球海沟深处传来洪荒巨兽的咆哮。
城南茶肆的晨雾里浮着檀香味。慕云深用青竹杖拨开安溪铁观音的茶沫,盏底浮现三宝太监宝船的残影。茶博士递来德化白瓷罐:"客官尝尝新到的沉香茶饼,炭是爪哇沉船木烧的。"
天后宫偏殿,陆听雪调试铁伞新换的《东西洋考》星图。伞骨突然吸附起满地香灰,凝成荷兰商馆的郁金香纹。阿礁擦拭剑身的铜锈,忽见锈迹中藏着针尖大的波斯密文——刺桐港标记处渗出混着龙涎香的星砂。
九日山祈风石刻旁,独臂守碑者谨慎地撬开祈雨玉圭。当第七枚永乐通宝准确嵌入星盘时,海底青铜浑天仪残件缓缓浮出水面,在晨曦中显现出"白露辰时"的神秘爪哇暗码。他轻抚着胸甲中颤动的玉衡残片,《海道针经》摹本从碑拓上悄然滑落,半幅血绘的星渊全图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