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疾行,穿街过巷,很快回到了他们那间半塌泥庐客栈。
进入客栈,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萧星辰又谨慎地布下几道简单的隔音和警示禁制,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妈的,晦气!碰上这么个蛮横的鳄鱼崽子!下次我非拿它来煲鸡!”吴一来骂骂咧咧地灌了一大口酒,显然余怒未消,“老萧,那破布片到底啥玩意儿?值得花十万灵石?”
“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萧星辰盘膝坐在简陋的草席上,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灰黄色的残图,放在面前,“但我觉得。此物,绝不简单。”
昏黄的油灯下,残图显得更加破旧不堪。
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暴力撕扯过。
材质确实非皮非帛,更像是一种风化的、极其坚韧的古老兽皮,呈现出一种历经沧桑的灰黄色泽。
图面上布满了细密的、模糊不清的暗褐色纹路,大部分区域都被污垢和破损覆盖,完全看不出描绘的是什么。
只有一角,隐约可见几条极其细微、断断续续的线条,指向一个模糊的点状标记。
萧星辰凝神静气,将一丝精纯的灵力缓缓注入残图之中。
嗡——!
残图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一块死物。
除了最初入手时那丝微弱的圣体共鸣,这张残图再无任何反应。
它就像一块真正的、饱经风霜的破旧兽皮,沉默地承载着时间的尘埃,拒绝向任何人吐露秘密。
萧星辰眉头紧锁,指尖沿着残图边缘破损的痕迹缓缓移动。
这些撕裂的痕迹古老而粗粝,绝非新伤。
他仔细比对着图面上那些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线条,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它们可能的走向和连接点。线条的走势、断裂处的形状、甚至是残留的墨迹深浅……每一个细节都被他反复揣摩。
“看出啥名堂没?”吴一来灌了口酒,凑过来瞅着那“破布片”,满眼都是怀疑,“十万灵石啊老萧,就买了这么个哑巴玩意儿?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萧星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最终定格在残图的一个角落……
那里,几条极其微弱的线条,以一种特定的角度汇聚,指向一个模糊的点状标记。
他又看向与之相对的、撕裂最严重的另外两个边缘。
良久,萧星辰长长吁出一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更深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将残图卷起。
“暂时看不出具体指向何处,也解读不了上面的信息。”萧星辰的声音平静,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探究的火焰,“但我基本可以确定,这只是一张完整地图的西分之一。你看这些撕裂的边缘,切口古老且不规则,但彼此之间能隐隐感觉到一种断裂的‘势’。这张残图,只是拼图的一角。想要解开它的秘密,恐怕需要找到另外三块残片。”
“西分之一的破图?”吴一来瞪大了眼睛,酒坛子差点掉地上,“那岂不是大海捞针?上哪儿找另外三块去?十万灵石买了个寂寞开头?”
“未必是寂寞。”萧星辰将残图郑重地收入储物戒最深处,“它能引起我的注意,本身就证明了它的不凡。而且,那铁背鳄族的少主,显然也拥有某种探测宝物的手段,否则不会在我们即将得手时突然发难。这说明,此物在识货之人眼中,价值远超十万灵石。如今它在我们手中,就是一个契机。机缘这东西,有时强求不得,但线索既然出现,日后行走西方,留心便是。”
“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萧星辰的语气恢复了沉稳,“七日后的万宝阁拍卖会。那‘万里玉简’,是我们此行的首要目标。至于这张残图……只能暂且束之高阁,静待机缘了。”
吴一来虽然觉得花大价钱买了个“未来可能有用”的玩意儿有点憋屈。
但看到萧星辰笃定的神色,又想到那鳄鱼崽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挠了挠头,嘟囔道:“行吧行吧,你是动脑子的,你说了算。那接下来这七天,咱就干等着?”
“当然不是。”萧星辰摇头,“拍卖会上鱼龙混杂,就算你得到了拍卖品最后也有可能被别人抢走,我们需要尽可能提升实力,多做准备。我也需要炼制一些阵旗,有备无患。”
“那成!你炼你的,俺回去试试新买的炼体药膏好不好用!”吴一来说着,起身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萧星辰点点头,不再多言。
……
七日时光,在萧星辰埋头炼制阵旗与吴一来挥汗如雨、药香弥漫的炼体修炼中转瞬即逝。
当第七日的晨光透过泥庐客栈的窗口缝隙,洒在地面上时,两间房门几乎同时“吱呀”一声打开。
萧星辰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气息内敛,眼神比七日前更为沉静深邃。
吴一来则光着膀子,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下隐隐有宝光流动,散发着一种狂野的力量感,那炼体药膏效果似乎不错,只是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草味。
“嘿,老萧,看俺这身板,硬实了不少吧?”吴一来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发出沉闷的声响,“那药膏够劲儿!就是贵了点。”
萧星辰目光扫过,微微颔首:“不错,气血充盈,筋骨凝练。看来没白花钱。走吧,今日才是正戏。”
两人不再多言,并肩走出客栈,汇入街道上明显增多的人流,朝着城中央那座最为宏伟气派的建筑——万宝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