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妮算是聪明的,在其中找到对自己和孩子最有利的办法。
厂里把沈正德的职位撤了下来,但是却传给了赵大妮的儿子。
这一场风波闹得满城风雨。
厂里上上下下人人都知道,沈正德出事了。
办公室里、厂房外、食堂门口,到处都是议论声。
而此时此刻,沈正德脸色灰败地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赵大妮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小炕桌旁,一手拿着针线在补孩子的衣裳,眼神淡淡的,没有一点波澜。
“你……你知道了?”他嗫嚅着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望,“我那事……是栽赃的,我是被陷害的,大妮,你得信我啊……”
赵大妮头也不抬:“陷害?信都贴在公告栏上了,还有调查的结果,都是证据确凿的。”
沈正德瞬间语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大妮淡淡道:“别说了,厂里己经找我谈话了。”
沈正德猛地抬头。
“他们说,这种事,影响太恶劣,你是党员干部,带坏风气,要撤职。”
他闭上了眼,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赵大妮顿了一下,嘴角却缓缓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不过呢,厂长说,你家还有个孩子挺聪明的,学习成绩也好,让我把你撤下来后空出的临时实习名额,留给咱儿子。”
沈正德猛然睁眼,不可置信:“什么?”
赵大妮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冷静得吓人:“你倒了没关系,厂子也不想再闹大,这名额,本来是你死保的,现在轮到我替儿子争来了。”
沈正德嘴唇哆嗦了一下,最后没说出话来。
赵大妮站起身,将补好的衣服叠整齐放好:“沈正德,你记着,我没有闹,也没有哭,更没去自杀。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把你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点资源,牢牢握住了。”
她望着窗外刚刚升起的阳光,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不图你以后有多好,只要我和孩子不再受你连累,就够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沈正德一个人瘫坐在炕上,满脸颓败。
与此相对,厂里那边风声大作。
陆柔雪被正式收回职责,不但不能再回厂上班,还被警告不得接近任何生产区域。
消息一出,厂里那些她曾经挤兑、看不起的同事,个个拍手叫好。
他们笑得开心,几个狠心人甚至围着她嘲讽:“嘿,这次算你自作自受!”
“谁说女人靠男人好?看你现在人财两空!”
“还记得她以前多嚣张?今天真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说完,她还被人故意推倒在地上。被人围着来骂。
陆柔雪终究夹着尾巴,手里拎着几箱旧工服、工具袋、几只空塑料盒,心灰意冷地回到李泽成家。
她走进家门,生气地把手中的陶瓷杯狠狠摔在地上,杯碎瓷片西散,清脆得像她的怒火:
“都是谢扶摇害的!都是她害得我今天这么没脸!” 她用力跺脚,又踹了几下碎瓷片,声音清脆刺耳。
但这一切,李泽成只冷眼看着,没有上前安慰。
陆柔雪如今己光鲜不再,要被村里人嘲笑搞破鞋的女人,他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现在她虽说能帮他生儿子,但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他留着更像个隐患。说不定以后还会给他戴绿帽。
这时,李泽成的前妻孙红梅出现了。她踩着拖鞋,推门进来,满脸幸灾乐祸:
孙红梅指着满地碎片,朝李泽成笑得丧心病狂:“这不是你铁了心要娶的人吗?”
陆柔雪脑袋一热,冲过去想要打对方,却被孙红梅一个眼神就吓住。
“李泽成,这女人你还留着干什么?心里没点数吗?”
李泽成握拳,脸色沉如冷潭:“够了!你们两都闭嘴!”
孙红梅却不依不饶,声音带着嘲讽和渴望挑衅:“你看看你现在,被村里人鄙视,你还想过什么日子?”
李泽成一言不发,盯着孙红梅,又看向陆柔雪,胸口起伏剧烈,气氛压抑到极点。
李泽成盯着陆柔雪那张失控扭曲的脸,语气冷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搬走吧,反正我们又没领证。”
“你说什么?”陆柔雪像被雷劈中一样,愣了半秒,随即怒火冲顶,尖声叫了起来,“李泽成,你要赶我走?!我当初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还给钱你花,你现在一句话就想让我滚?”
李泽成不屑地冷哼一声,语气透着厌烦:“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你自己不检点,还怪我?”李泽成终于也爆了,他指着她鼻子怒骂,“你跟谁都能搅和在一起,还想在我面前装什么正经人?”
“你再说一遍!”陆柔雪扑了上去,抬手就往他脸上扇。
李泽成反手打了回去,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桌上的水杯“哐”地一声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椅子倒了,地板上的破瓷片划破了陆柔雪的手,她却连疼都顾不上,疯了似的又抓又骂:“你这个吃白饭的东西,给我也看不上!”
李泽成一把将她推开,眼中全是厌恶,“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被全村人笑话的破鞋!我留你,就是给我自己添堵!”
陆柔雪被这一句话骂得脸色苍白,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最终,她是哭着收拾行李离开的,带着满身的伤和一颗碎掉的心,灰溜溜地回了响水村。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走到村口,就己经被几个妇人指指点点。
她脑袋低得不能再低,像条被打断腿的野狗,一路缩着脖子回到了村里的旧屋。
原先那些笑嘻嘻巴结她、给她送鸡蛋送菜的邻居,这会儿全都装作不认识她。
陆家也早就分家了。
她之前在沈正德那讨来了不少钱,所以现在还是能拿出来一点扔给父母的。
她回去,陆有寿和周云莲是欢迎的。
因为毕竟家里还要留人照顾陆海峰。
陆柔雪在看到躺在床上的陆海峰时,眼神一冷,握着行李的手用力攥紧。她心里只有一句话:她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