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看来你也有意调查过我。”
这是一处温馨的房间,白墙壁上血肉横溅。
此地的钟九冥戴着面具,全身上下遮挡严严实实。
他沙哑着声开口:“同一个世界不该拥有第二个我,当被人察觉,总有一位会消失。
幸好,我曾撒下一次谎言,不然你这光明正大的行径,该如何使他无恙来到我身边。”
“所以,他这情况可解?”
这位钟九冥淡淡斜视连羽身前人一眼:“他很幸运,恨意与痛苦没有一同出现。”
“你的经历似乎有着不错的故事。”
“我并不想将此当做故事看待,毕竟如果我能接受的话,也不会封锁死亡前的记忆。”
他扯开上方衣领的一角,连羽注意到他的脖颈处浮现出许多细密的符文。
密密麻麻组成一条,似缝合线一般。
他的手指挑过符文,剐去上面皮肉。从中剥出一块血淋淋的骨头,然后犹如闲谈般询问:“煲汤还是首接吃?”
“吃啥?”钟九冥呆呆看着眼前人操作。
他是感觉很饿,但一想到对面人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如此怪异的情况,怎样也下不了口吧。
“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好,好到随便一个夸张的玩笑话你都会去相信。”
那一位钟九冥随手把自己手中骨头甩入一处,骨头在接触墙面一瞬炸裂开来。
伴随骨头炸开,眼前场景也骤然改变。
碎屑再次汇聚成骨,握住一端又首接插入。符文移动,血合。
“欢迎二位。”
此处与初见房间不同,面积很大,但一眼望去空落落的。
钟九冥抬头,上方的吊灯下,挂着的不是水晶,也是一大块尸骨。
“你想问我为啥吊灯下吊根骨头吧?这不是什么特殊癖好。”那位也随着目光抬头,身为同一人他明白自己的疑虑做出解释,“这东西你见过,撰者脖子上戴着相同的物品。”
他言道:“以身融空间,可谓成神途径第一人,每根尸骨都算得上一把伪神器。”
“伪神器?”
钟九冥见识过神造物,他不知晓这伪神器是否与之有关。
“如果拿他与神造物对比,一个是随手创造的玩具,一个是精心锻造的武器。伪神器比神造物更受欢迎。”
“这么厉害?”
三人间,钟九冥只觉自己像个局外人。里面信息量太大,有些事情都听不太明白。
“是啊,不只江寒,还有你也就是我,撰者与调查局的那位,我们也很值钱。
在我们死亡那刻,定会引来众多争抢。我们哪怕皮毛血肉,都是一件超脱凡品的诅咒物。
人人畏惧诡神书,但如若撰者真的死去,他们定会想要生吞他尸骸替代。
人人敬仰时间威能,但若他露出破绽,谁又不想剖开他取一份携带时间。
也正是如此,那过大的权力之下。被庇护在温床之下的人类,升起了更贪婪的心思。
他们杀死了江寒,将他碎裂分割。”
说罢,这位钟九冥嗤笑,叹此事荒谬:“多么可悲,可笑。”
随后他不再多言,抓起钟九冥,携带着他扔入一处隔绝的房间内。
关上门前的最后一秒,他嘱咐道:“人别杀了,他们对我有用,其余随意。”
厚重的门关上,覆上诅咒的气息。
少了钟九冥,他可以与连羽谈论一些不便被他人知晓的话题。
“接下来你也需要出点力,伪神器不能阻挡同阶位与真实神明的注视,另一个我的觉醒可能会引来灾祸。”
连羽找一处干净的椅子坐下,百无聊赖道“房间里是什么?”
“一段记忆。”
连羽静静目视着他,说出心中的那一份疑惑:“我本以为你是灾祸信徒,东躲西藏隐匿踪迹。
但现在很明显,你是唯一一位行走世间的邪神,应该无人是你对手,为何还如此谨慎?”
这位钟九冥隔着面具笑笑:“拥有因果笔的你,不更明白其中原因吗?
‘天’只在乎主角,祂不需要有比主角更强大的存在。于是,祂说主角需要成长,引领他的导师就该死去。
江寒暴露人前显圣,压过主角的锋芒,那么他的死注定是命运中的一环。
如若我也被‘天’注意,现在的主角并非我的对手。当我抱着这样的心态行动,祂会如何阻止?
我清楚,你也清楚。我们,都是主角成长路上的磨刀石。”
“哈哈……”连羽自嘲一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你不喜欢把自己的曾经称作故事,我也同样不喜欢你这言论说辞。”
连羽话落,这位钟九幽很快顺水推舟自己想法:“我这有个提议,你想听听吗?”
连羽挑眉,来了兴趣。
“正如我所说,同一个世界不该拥有第二个我,当被人察觉,总有一位会消失。撰者,或许你可以利用这点。”
忽然,强烈的诅咒气息爆发,天花板上的吊灯剧烈摇晃,悬挂的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骨节寸寸碎裂,逐渐化作灰白色的粉末簌簌飘落。
“似乎不太妙,诅咒的气息在向外溢出,这根尸骨隔绝的空间根本拦不住。”这人冷静说道。
连羽眯起眼,空气中的诅咒如粘稠的黑潮,正疯狂侵蚀着外围屏障:“看来你的想法,从没有想与我谈条件。”
连羽展开手中的诡神书,书页翻飞的刹那,无数血色符文如活物般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猩红错乱的网,强行镇压翻涌的诅咒。
然而,书页间却渗出一缕缕不属于此世的诡异气息,无数双眼睛在书缝间睁开,窥视着现实。
至于为何说钟九冥的想法从未想与他交谈,因为这股气息,会吸引来麻烦的家伙。
“找到了。”
莲习出现。
连羽的指尖在诡神书封皮上敲出长短不一的节奏,斜睨向钟九冥:“怎么说,应付得来?”
“他能锁定位置,但进入不了其中。我的这份提议,你可给出答案。”
话语间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的结局也己被命运定下。”
“你确定吗?”
“哈……”
“撰者,那一场审判,可不是你死亡的命运节点。这一份命运,被因果笔修改了,对吧?”
他继续道出自己想法:“单凭因果笔对付不了主角,‘天’会想尽任何办法保下他。所以,接受我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