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么多科室,看中了哪?”
连羽擦拭着手术刀,刀面反射出一缕冷冽的寒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慈悯微微抬眼,平静地说出一个回答:“心理科。”
“这种医院还有心理科?”钟九幽对此存有疑惑。
慈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所以……”
“很奇怪呀~”连羽顺势接话,嘴角微微上扬。
一位老头,一个小子,一名宅男。三位笑得阳光,相伴而行地前往科室。
路过的医院员工不禁驻足,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
玛丽有些不理解,完全不知道这三人是什么时候同流合污,达成共识的。
就……莫名其妙?
“你们怎么又来了,说了我这暂不缺人少。”心理医生的椅子微微向后退,拉开与他们三人的距离。
“哎呦喂——”老和尚往椅子一坐,手一撑额头,脸上带着几分故作的哀愁,开始倚老卖老,神神叨叨,“瞧我这老毛病啊,最近总是出现幻听。我听他们的哭声,在向我诉求……”
慈悯眉头紧锁,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揉着太阳穴。
钟九幽加入戏精的表演,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害怕的神情,演绎得惟妙惟肖。
眼睛瞪得滚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也跟着哆嗦起来。
“他们又来找我了,我又看见了他们,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他抱着头,蹲在地面瞳孔放大,不断重复相同的话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丝尖锐,不像有假。
心理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手足无措。
他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试图安抚两人。
“你们冷静一下,我能理解,不过是手术后的心理创伤。”
“不,你根本不懂!”
慈悯怒目圆睁手一拍桌,把医生吓了一哆嗦。透过慈悯的眼睛,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之物规避着目光。
“我明明忘记了啊,可是他们还是追着我们不放。那孩子死啦,是我们杀死了它!”
慈悯揪住医生的衣领,原本慈悲为怀的目光现在满是狠厉:“是我们——杀死了它!”
医生甩开慈悯,惊恐地踉跄后退,不断否认:“我没有,你们不要乱说,我们医院没有杀人。”
钟九幽捏爆自己携带的黑狗血,往自己身上一抹,随后扭曲自己的西肢,显得怪异。
他一边以这怪异的动作在心理室乱跑,血糊满地,一边囔囔:“它来了……”
‘咔嚓’一声。
钟九幽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一般,整个身躯全部瘫散在地面。
医生的注意力全被他们的表演吸引,全然没注意手持手术刀的连羽己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语调颤抖关注钟九幽情况:“喂……喂……”
就在这时,连羽突然出手。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首首地刺向心理医生的后颈。
刀锋刺入皮肤的瞬间,心理医生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连羽侧在他耳边轻声安抚:“放松,头晕是正常的。”
他的手腕微微一转,刀锋在心理医生的颈动脉上划过,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慈悯和钟九幽的表演在瞬间停止。钟九幽站起身来,脸上的恐惧和崩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谨慎的笑意。
跑到尸体以黑狗血画了个阵法,代替和尚的工作念起往生咒。眨眼功夫,尸体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事后他一脸讨好地面对连羽:“前辈,我们不套话真没问题吗?”
慈悯哈哈一笑:“来时你不己经看了吗,记录档案基本都有写,问他们可套不出什么。倒不如,寄托那外来的记者。”
钟九幽摸着脖子,斜眼垂头:“说实话,我没太看懂档案里的童谣是什么意思,就知道五婴儿死了,九医生伤感。
还有失去记忆的借口,他们怎么如此轻易的信了……”
“童谣只对应九个人,还有一位婴儿,所以开局十一人有两位必死。”连羽收拾残局头也不抬地解释。
“显然,医院藏着什么秘密。从他们不愿让记者混入其中的反应和档案记录来看,应该是有关婴儿的某种实验。
而我们取代了九个身份,却没有他们的记忆。要么是混入的记者,要么就是我那愚蠢到几乎不可能的回答,不过是博弈的实话实说。
他们认定了这个事实,那么这九个身份必然在手术之后遭遇了某种事。比如,某一种心理暗示上的寻仇。
恐怕这心理科室,或许还是为我们专门创办的。所以在外我才会与法师一起让你们来演绎一出,看看医生反应。
结果就是,我们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连羽拿起地上的身份牌,就这么往自己脖子上一套。
随后坐在椅子上翻找起桌面与抽屉内的病案记录,对准时间把它们拼凑在一起开始阅读。
[我会见了他们,他们遭受了很严重的手术创伤,我做了些简单疏导,并叮嘱他们按时来复查。]
[他们的幻觉加重了,明明只是一次手术上的失手,却要呢喃是医院有意的谋害。
哎,一位刚出生的婴儿就这么死在了迎接新生之时,倒也是可怜。换作是我,也很难接受这次失败。]
[他们说听见了婴儿哭声,就在那间手术室。描绘的多么真实啊,说得我都快信了。]
[天啦,我不敢相信我看见了什么。他们带来了照片,婴儿惨死在手术台上,是人为的伤口。不,这不可能发生在医院,这应该是假的啊。]
病案记录的字迹写到后面越来越凌乱,带着些许促急。
[不,这不是真的,我们不可能拿婴儿做人体实验。]
[不,这都是假的,福尔马林里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他们都疯了,他们绝对疯了。医院就该开除他们,他们不能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