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应声。
散会后，张大海把林振中拉到一边：“这俩祸害跟着去，准没好事。”
林振中笑笑：“没事，我看着他们。再说有部队的人在，他们不敢乱来。”
张大海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行。对了，需要准备啥不？”
“不用，部队都安排好了。”林振中看了看天色：“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回到家，徐清雅正在灶台前忙活。
“听说你要去找石油？”她往包袱里塞着烙饼。
“嗯，明天一早就走。”林振中帮着收拾行李。
“周富贵他们也去？”徐清雅皱起眉头。
“放心，他们翻不出什么浪来。”林振中系好包袱：“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徐清雅往他兜里塞了俩煮鸡蛋：“路上小心。”
第二天天还没亮，村口老槐树下就聚满了人。
周富贵和刘丽娟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张大海带着几个壮小伙过来送行。
“都到齐了？”林振中清点人数。
“齐了！”众人应道。
“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林振中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昨天晚上照着记忆绘制的勘探地图，时不时停下来对照地形。
刚走出村口没多远，他就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周富贵和刘丽娟，嘴角一翘。
“哎，富贵同志，丽娟同志，你俩既然这么积极，那这些设备就交给你们背吧。”
说完，他首接把手里沉甸甸的勘探仪器往周富贵怀里一塞。
旁边的知青们立马会意，纷纷把干粮袋、水壶、行军锅一股脑儿往他俩身上堆。
周富贵猝不及防，差点被压得一屁股坐地上，脸都绿了：“凭啥都让我们背？”
刘丽娟也急了：“就是！这么多东西，我们哪儿背得动？”
张建军嘿嘿一笑，凑上来：“咋的？你俩会看地图吗？”
周富贵梗着脖子：“不会！”
“会操作勘探设备吗？”
“……不会！”
“那会找石油吗？”
“……也不会！”
张建军一摊手：“那你俩来干啥的？吃干饭的？不想背就滚回去，别耽误大家伙儿！”
众人七嘴八舌：
“就是！啥都不会，还挑三拣西！”
“让你俩跟着就不错了，还叽叽歪歪！”
“不想干就回去，少在这儿碍事！”
周富贵气得脸通红，攥着拳头就要发火，刘丽娟赶紧拽住他，压低声音：“忍忍！咱们是来立功的，别闹大了！”
周富贵咬着牙，硬生生把火憋了回去，狠狠瞪了林振中一眼，不情不愿地把行李往肩上扛。
刘丽娟也黑着脸，背起干粮袋，嘴里还小声骂骂咧咧：“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
张建军耳朵尖，立马回头：“说啥呢？不想干就滚！”
刘丽娟赶紧闭嘴，低着头跟上队伍。
林振中笑了笑，没再搭理他们，转身继续带路。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上走，越走越深。
周富贵和刘丽娟背着大包小包，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腿肚子首打颤。
可没人搭理他们，大伙儿都忙着赶路，谁也没空管这俩累赘。
周富贵越走越窝火，忍不住小声嘀咕：“妈的，等老子立了功，看你们还敢这么嚣张……”
刘丽娟也咬牙切齿：“就是！等咱们找到油田，看他们还敢瞧不起人！”
可惜，他俩的豪言壮语没人听见。
就算听见了，估计也没人当回事。
毕竟。
就他俩？
找油田？
做梦呢！
连续七八天的勘探工作让队伍疲惫不堪。
周富贵和刘丽娟更是苦不堪言，每天背着沉重的设备翻山越岭，脚底都磨出了血泡。
这天中午，队伍在一处山坳里休息。
周富贵“哐当”一声把设备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倒：“老子不干了！这他娘的哪是找石油？分明是折磨人！”
刘丽娟也瘫坐在地上，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就会装模作样，拿着个破地图瞎转悠。我看啊，就是故意折腾人！”
林振中正在研究地图，闻言头也不抬：“不想干就滚，没人拦着。”
“你！”
周富贵猛地站起来，嘴跟个炮仗似的，叭叭个没完。
“林振中，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在装腔作势！”
“这破地方能有石油？你骗鬼呢！”
“你就是骗大家的！想把我骗来干苦力！他娘的！”
他明明是想来立功，偷个懒，记个名字。
现在倒好，石油没找到不说，自己先要累垮了。
“就是！”
刘丽娟尖着嗓子帮腔。
“部队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就你能？我看你就是想借着这个名头偷懒！”
“你懂个屁啊！不懂装懂，还好意思使唤我们？谁给你的脸啊！”
“这东西你们自个儿爱背着就背着，老子不干了！”
张建军“腾”地站起来。
“放你娘的屁！林哥带着咱们跑了多少地方？”
“哪次不是他亲自打头阵？你们俩除了偷奸耍滑还会啥？”
“立功要记你们的名儿，让你们干个活叽叽歪歪的？”
“咋的，我林哥求你来的啊！”
众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两人的脸上：
“整天就知道抱怨，活没干多少，饭倒是没少吃！”
“背着点东西就喊累，人家女同志都没你们娇气！”
“要滚赶紧滚，少在这儿碍眼！”
林振中这才收起地图，冷冷地看着他们：“找石油这么容易，部队能找不到？咱们这才几天？人家找了多少日子？”
他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周富贵：“你说我装模作样，那你来？这设备你会用吗？这地图你看得懂吗？”
周富贵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林振中又转向刘丽娟：“你不是说我偷懒吗？来，你告诉我，今天走的这条路线是根据什么定的？”
刘丽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废物！”
林振中冷哼一声，斜眼看着两人。
“啥都不会，就会耍嘴皮子。让你们背点东西就哭爹喊娘，就这还想立功？”
“立个屁！可别忘了，是你们自己哭爹喊娘要来的，不来还要撒泼打滚呢！”
周富贵恼羞成怒：“林振中！你别太嚣张！我们...我们...”
“你们什么你们？”张建军插嘴道：“林哥说的有错吗？你们除了拖后腿还会干啥？”
刘丽娟突然尖叫起来：“老娘不干了！”
“还给你们当苦力来了！谁爱干谁干，我不伺候了！”
“我们走！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她拽着周富贵的袖子：“富贵哥，咱们回去！让他们在这荒山野岭瞎折腾！”
“我就不信了，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他还能有啥本事！”
周富贵恶狠狠地瞪着林振中：“行！我们走！我倒要看看你能找出个什么名堂！到时候找不着油田，看你怎么交代！”
林振中嗤笑一声：“随便你们。本来就是你们死皮赖脸要来的，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