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动静闹得太大,终于惊动了正在巡视的郑国栋。
“都住手!”郑国栋带着几个民兵匆匆赶来:“好好的钓鱼比赛,怎么打起来了?”
李建堂一看救星来了,立刻戏精附体,连滚带爬地扑到郑国栋脚边:“郑主任!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他指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脸,声泪俱下:“林振中他们无缘无故就打人!我就是说了句这地方鱼多,他们就...”
几个跟班也七嘴八舌地帮腔:
“郑主任,林振中太嚣张了!”
“他仗着会医术,根本不把公社干部放在眼里!”
“还说什么‘公社算个屁’...”
“我看他就是存心破坏这次活动!”
“干脆大家都给他腾地方,让他钓算了,还比啥啊,让他首接领白面好了。”
李建堂见郑国栋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火上浇油:“郑主任,这种人不配当先进!我建议取消他的参赛资格!”
“对!取消资格!”
“让他滚回屯儿里去!”
“白面一斤都不能给他!”
李建堂抹了把脸上的血,阴狠地盯着林振中:“郑主任,这种人留在公社就是个祸害!我建议...”
“够了!”郑国栋一声怒喝,打断了李建堂的话。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郑国栋发落。
李建堂得意地朝林振中扬了扬下巴,那意思很明显。
你完了!
但郑国栋阴沉着脸,目光在林振中和李建堂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他看向林振中和张建军,沉声问道:“你们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儿真是他说的这样?”
张建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立刻跳出来:“郑主任,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李建堂这伙人太不要脸了!”
他指着李建堂的鼻子,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我哥钓这么多鱼,还不是为了大家伙晚上能吃上鱼肉?”
“这瘪犊子倒好,一会儿踢冰镩,一会儿跺脚,故意把鱼都吓跑!”
“我们换了三个地方,他跟牛皮糖似的粘着不放!”张建军越说越激动:“这不是存心捣乱是什么?现在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咱们打他,都是他自找的!活该!”
“社长,要不是他捣乱,我哥起码多钓五条鱼!”
“咱们这么多人,能多吃多少肉啊!”
郑国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头看向李建堂:“李干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李建堂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郑、郑主任,他们胡说八道!我就是...就是不小心...”
“不小心?”郑国栋冷哼一声:“三次都不小心?”
林振中上前一步,平静地说:“郑主任,天气冷了,现在大家伙也闹得不高兴。”
“不如提前结束比赛吧,再钓下去也没什么结果,鱼都被吓跑了,白白浪费时间。”
郑国栋沉吟片刻,点点头:“也好。”
他环顾西周,大声宣布:“现在我宣布,钓鱼比赛提前结束!”
说着,他走到林振中的鱼篓前,往里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么多鱼!”
他转身对其他社员说:“我看这比赛结果很明显了,林振中同志钓的最多,第一名!”
“什么?”
李建堂猛地跳起来,满脸是血地叫嚷:“不行!他打人!凭什么给他白面!”
郑国栋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箭步上前,“啪”地给了李建堂一个大耳刮子:“像你这种人也配当公社干部?给我们公社抹黑!”
这一巴掌打得李建堂一个趔趄,差点又栽倒在冰面上。
“郑主任,我...”李建堂还想狡辩。
“闭嘴!”郑国栋怒喝一声。
“从现在起,你给我去挑大粪!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再回来!”
“滚犊子!”
“啊?”李建堂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他身后的跟班们也慌了神:“郑主任,我们...”
“你们什么你们!你们也一样!”郑国栋指着他们鼻子骂。
“一个个不干正事,就知道搞破坏!都给我去挑粪!”
“不挑完粪,别回来!”
几个民兵立刻上前,架起李建堂他们就要走。
“我不服!”李建堂拼命挣扎,恶狠狠地瞪着林振中:“林振中,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还有你郑国栋!你偏袒知青!我要去县里告你!”
郑国栋冷笑一声:“行啊,你去告!我倒要看看县里是听你这个挑粪的,还是听我这个公社主任的!”
“带走!”
几个民兵架着李建堂他们离开时,还能听到他们不甘心的叫骂声:
“林振中!你不得好死!”
“郑国栋!你等着!”
“老子早晚弄死你们!”
张建军冲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活该!”
郑国栋转向林振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林啊,今天这事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公社不会亏待踏实肯干的同志。”
他转身对围观的社员们大声说:“大家都看到了,林振中同志不仅医术好,钓鱼也是一把好手!这样的好同志,咱们公社要大力表扬!”
“现在我宣布,林振中获得十斤白面的奖励!张建军同志表现也很出色,额外奖励三斤!”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刘彩凤站在远处,脸色难看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张建军乐得合不拢嘴:“哥,咱们赢了!”
林振中笑了笑,对郑国栋说:“郑主任,这些鱼...”
“都带回去!”郑国栋大手一挥:“晚上全公社吃羊肉喝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