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乐施的愤怒与激动不同,福佩对她所受的对待似乎并没有感到很震惊。她想了想,平静地对乐施说:“你之所以会这样不快,那是因为......”
“不快?你把这叫做不快!”乐施平日里就看不惯福佩老把自已当做真的大小姐的样子,她打断了福佩的话,直向她嚷嚷道:“你别再装大家闺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是跟你那个穷小子私奔了,你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当你变得贫穷,那些乡下地方可再也没有富家公子给你霍霍了,你能接到的客人只会是乡野农夫跟大鲁粗。”乐施越说越起劲儿,手中擦身子的动作没有停下。
福佩自问平时没有对乐施使过什么坏,不知为何乐施老是对她恶语相向。不过有些人就是这样,她看不得别人好,也不介意与全世界为敌。“我看你这是被打得还不够惨。”
福佩离开了化妆间,原先坐在角落里听她们说话的依依走了过来。她从水盆里拿起毛巾,帮乐施擦拭背上的伤口。
“以前,一直是由我来伺候齐大公子的。你来了之后,分散了他们对我的注意。”
乐施想起来了,昨天,就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依依,葵礼才把齐大公子带到她的房间的!“拿开你的臭手,不用你可怜我。”
依依不为所动,继续帮她擦着背。“我本来就是个贱人,没什么道德可言。你顶替了我去受罪跟我帮你擦背,这两者没有任何关系。”
杜烈已经基本接手了杜家的所有生意跟账目,但其中不乏许多模棱两可、还没收回来的欠款。其中一笔糊涂账就是杜德生前给陆丽的倚翠楼注资的那笔钱。那个所谓的倚翠楼他去过,他并不认为那是一笔可以回本的生意。他决定把这笔账讨回来。
杜烈步行来到了倚翠楼的新址,首先迎接他的是安夫人与安盈,还有几个看起来也是佛教信徒的佛经吟诵声。
安盈在安夫人的耳边告诉她,有男人来倚翠楼了。“公子,你不要进去!这家妓院的老鸨是个恶毒的女人,她经营的妓院跟地狱无异!”
唐佳听到敲门声后,出来开门,他认得杜烈。把人迎进门后,他安排了杜烈与陆丽在二楼偏厅会面。
“外面那个老女人说你是恶毒的老鸨。”杜烈二郎腿,说明了他想要讨回杜德那笔投资的来意。
当时两人并没有立下借据,而且杜德知道,这笔钱不会这么快回本,所以陆丽从没想过会有人来追这笔钱。
“我可不觉得你这里能赚什么钱,你的那些姑娘,我可是都见过的。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本金还给我就行了。”杜烈的要求其实真的不过分,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陆丽,一个很懂男人心的恶毒老鸨。
“我没钱。不过,我可以用最原始的方式先把利息给你。”说罢,陆丽打开偏厅的大门,叫来了恺缇。
杜烈是见过恺缇的,上次他跟杜德来,陆丽就想把恺缇介绍给他。所以,当杜烈看到恺缇时,他并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
见此,陆丽给恺缇打了个眼色。恺缇会议,她摆着纤腰,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坐到杜烈的大腿上。恺缇今天还没开始接客,刚抹了口脂的唇上还透着淡淡的花香。她那妩媚的小脸凑到杜烈跟前,温柔地用气音说道:“你还没了解我,那是因为我们离得不够近......”
两人边走边接吻,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恺缇的房间。杜烈一边解开腰带,一边喘着气说:“躺到床上,背对着我!”
两人谁的没有留意到前一刻还在这个房间内打扫的小桑。小桑没想到来到人会是杜烈,她趁着两人陷入之时,悄悄地退出了这个房间。走到楼梯时,陆慈叫她换一下自已房间里的清水,再备一盆热的来。
杜烈的问题算是暂时被糊弄过去了,可陆丽跟唐佳还在二楼偏厅,他们正在讨论这关于陆慈的事。恰好,陆慈经过,她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声。
“为什么没人要她?”说话的是陆丽,“老刘跟林员外都说,当他们想摸慈慈的时候,都被她推开了。我一定要找个肯收了慈慈的人,这样一来,我们就有钱可以还债了。”
唐佳很明确告诉陆丽,杜烈的那笔钱,就算卖了陆慈,他们也是还不起的。不过现在更迫在眉睫的是,三天后,这座新的宅子就得交房租了。可现在他们还没筹够钱。
唐佳只能安慰陆丽说,倚翠楼还有常客,靠这些常客,他们一样能筹够钱,大不了再求房东多宽限几天。陆丽不应该将所有压力给到陆慈身上,这对她来说不公平,对于一个新入行的十五岁少女来说,她已经很勇敢、很努力了。
陆慈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她才知道,原来为了照顾她的感受,陆丽跟她说了不少假话,她并没有自已想象中的受欢迎。
她推开偏厅的门,陆丽看到她时有点心虚,担心她听到了刚刚自已说的那些有点刻薄的话。“怎么了?慈慈。”
陆慈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说道:“我去看看姐姐。”得到了陆丽的允许后,她就离开了倚翠楼。
倚翠楼的人都已经把安夫人的存在当成了家常便饭,安盈看到陆慈后,告诉安夫人,那个最小的女儿出来了。
“你们看看,陆丽这个老鸨,居然推自已的女儿出来卖。这姑娘一定是受了诅咒,才会有这种母亲。”
“那你的女儿呢!”陆丽实在忍无可忍了。今天被杜烈追债追上门,心情本来就不好。刚刚才讨论完陆慈的问题,现在又被这个瞎婆娘说她不是个好母亲。她真的受够了!
安夫人跟陆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辩,跟往常一样,最后都是以安夫人体力不支以及陆丽被唐佳拉回宅子里为结束。
躲在街角里的小东,在她们结束争吵后,马上找到了葵夫人,汇报今天的“战况”。小东绘声绘色的表演把葵夫人逗乐了。“吵得如此粗俗,那可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