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将我爹的鬼魂从堕落中救出来。”在杜烈眼里,自已的母亲死后,杜德就因为财富的日益膨胀,留恋在万花丛当中,最后甚至还认了小桑这样一个拥有着奴籍的贫贱女人当了“夫人”。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份东西上签名......”
“走吧。”
小桑感激地点点头,重新拿上她的行囊,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这份放奴书只对你一个人有效,跟你的孩子们没有任何关系!”杜烈在母子三人准备走的时候,终于道出了他深夜到来的目的。
两个孩子知道,一向不待见他们的大哥哥这是要把自已跟母亲分开,害怕地拽住小桑的衣袖。
小桑争辩道:“我们是自已自由的!”
杜烈冷笑道:“只是你,他们两个是属于我的!阿花,过来把两个孩子带回房间。”阿花是平日里负责照顾这两个孩子的乳娘。
阿花身体很丰腴,力气也大,她来到之后,马上一手一个地把两个孩子抱起,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娘!娘!我要娘!”两个孩子抽泣着,可杜烈当然对此无动于衷。
他这样做,与其是说放小桑自由,还不如说是要把小桑赶走,他认为像小桑这样的人,留在杜家,简直是他们家的耻辱。“把他们两个留在我的工场工作,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这两个小娃娃毕竟是杜德的骨肉至亲,他必须把小桑赶跑,然后控制着两个小家伙,才能确保不会有人出来跟他争抢杜家的财产。
小桑知道自已现在是无法改变局面的,她只能先带着行囊离开杜府,等在皇都安顿下来后再作打算。在两个孩子没回到自已的身边前,她必须留在皇都。
经过一个下午的反思与计划,陆丽她们决定在深夜再次去到南府街。那座花费她这么多心血与金钱的宅子,她一定要住进去,就算佛祖来了她也不会退让的!
这次,她们的板车上没有放任何东西,只装了人。除了倚翠楼的姑娘们外,还有兰溪带着北姬和崔璀也来了。当然,这是陆丽提前给了她们钱的。唐佳像上午一样,提着火把,走在板车最前头。车上的姑娘们每个人也拿了火把,兰溪依然带着她那把不离身的用荆棘编成的短剑。跟在板车后面的,还有一群唐佳在黑市雇来的打手,这一战,务求万无一失。
果然,当板车转进南府街时,那个光头正带着那群地痞子手下在陆丽的宅子前守着。他们认得唐佳,看到他走过来,便迎了上去。
唐佳对姑娘们说:“听着,姑娘们,就像我平时那样,扑上去就开打!扯头发也行,咬他们几口也行,总之就要把人给我打趴下!”
唐佳先发制人,冲上去打了给了光头一拳。这仿佛是开战的标志,姑娘们跟雇来的黑市打手们都往那帮地痞子冲上去。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一场保卫战正式打响。
恺缇跟范倪没有了上午的怯懦,她们在打手的保护下,扑向曾经调戏过她们的地痞子那里,扯头发,撕咬他们的皮肤,用脚踢他们的,无所不用其极。
现场非常混乱,小东在暗处看着,安夫人跟安盈也被打架的声音惊醒了。安盈扶着安夫人来到了门口,安夫人听着也知道不对劲,她叫安盈赶紧到衙门去,找人过来镇压。
晚餐吃得差不多,罗扬侯也喝多了。他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离开前对陆慈说:“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罗扬侯夫人把陆慈带到今晚陪寝的房间。陆慈心里又开始害怕了。罗扬侯夫人问她:“你有没有试过在激怒一个男人后,再陪他睡觉的?他会揍你的。”罗扬侯夫人说到底还是同情陆慈的,她还那么小,就要被自已那个灭绝人性的丈夫虐待。可她爱莫能助,如果可以,她首先要救的就是自已。她坐在房间里,不为别的,罗扬侯怕陆慈逃跑,要求她在这里看着,直到他沐浴回来为止。
南府街里,陆丽的保卫战还在激烈进行中,安盈把郭捕头找来了,还跟着几个拿火把的捕快。
一到现场,郭捕头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
陆丽看到郭捕头时,就知道胜利不远了。她告诉郭捕头,她是这宅子的新住户,刚搬过来,这群地痞流氓就无故多次地攻击他们。
光头的鼻子被唐佳揍到流血,他冲上来对郭捕头说:“这老女人是个下流的老鸨,我的主人不允许她们住在这里!”
郭捕头放眼现场的人,很快他就看到了在人群末尾的恺缇和范倪。他知道倚翠楼要搬迁,没想到这么巧今晚是因为这件事。都是老相识了,郭捕头肯定要帮帮她们。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已就不够钱来找她们共度良宵了,心里还是暗暗地觉得可惜。
他收回目光,对光头说:“能赶她们走的只有宅子原来的主人或者当今圣上,你应该叫你的主人找这两人谈。你们这群恶棍该滚了,否则我不介意府衙的监狱里再多几个人。”
姑娘们高兴地欢呼起来,光头只能在一片谩骂中带着自已的小弟灰溜溜地离开了。范倪看向郭捕头,为了避嫌,她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向郭捕头点头,表示感谢。
“太好了,这群垃圾终于走了!”
“终于有人来主持公道!”
......
唐佳带着打手们,牵着板车回去葫芦里搬东西过来,姑娘们则跟着陆丽,提着灯走进新宅子。
陆丽进了宅子后,马上就发现宅子里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她赶紧查看每个角落,直到上了二楼,腐臭的味道更重了,让她不禁想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