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发现白时泽正与她紧密地贴在一起,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左手依旧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仿佛怕她再次摔倒,又或是舍不得放开这份难得的亲近。
两人再次陷入了四目相对的状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无声的交流。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风,瞬间吹散了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暧昧气息。白时泽的动作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同时就做出了反应,他缓缓收回了自已还扶在黎安安腰上的手,掌心微微蜷缩,仿佛是想留住那份属于她的温暖,却又不得不让它渐渐消散。
黎安安也顺势往后退了一步,手机屏幕上的“韩天龙”三个字显得格外刺眼,她轻轻一点,接通了电话。韩天龙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说是车子还需要再检查一会儿,让她如果等得无聊,可以找这边的工作人员聊聊改装车的话题,毕竟这也是她的新工作领域。
可此时的黎安安哪有心情去聊什么改装车啊,她只是“嗯啊”地敷衍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挂断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白时泽的身上,只见他已经转身朝那边的沙发走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而黎安安的视线,却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完全集中在了白时泽一瘸一瘸的左脚上。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毫不掩饰自已的目光,仿佛想要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中,读懂他背后的故事和情绪。
白时泽缓缓坐在沙发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地看向黎安安。只见她那双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自已的脚,没有丝毫回避,眉头还微微紧锁,似乎在心中快速盘算着什么。突然,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抬脚便朝自已这边快步走来,全然不顾那张曾经被她嫌弃过的沙发,径直坐到了自已身边。
“你就是白时泽?”她开口问道,虽然用的是问句,但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白时泽轻轻勾了勾唇,没有直接回答,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已经无声地给出了答案。其实,当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发动机声音接近时,专业的敏锐性就让他立刻意识到,这辆车与上次黎安安开来的是同一辆。那一刻起,他便刻意打开了车间后门,等待着她的到来。而之后的发展都是他的刻意为之中,当然除了刚才意外让他碰触到黎安安盈盈一握的细腰。
此刻,面对黎安安的直接提问,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彻底撕去伪装,不再向这个女人隐瞒自已的身份。不管她接近自已是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愿意坦诚相待。
本以为黎安安会露出惊喜的表情,缠着自已问东问西,毕竟这突如其来的身份揭露应该是个大新闻。然而,出乎白时泽意料的是,黎安安的眼神迷茫,随即变得异常严肃,她直视着自已,质问道:“你知道我在找你,为什么还故意骗我?”
白时泽微微张开嘴,正欲解释,却听到黎安安自已先给出了答案,她语速飞快,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还有上次那个假的白时泽,他应该就是你的合伙人吧?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你俩串通在一起骗我,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这最后一句质问,简直是让白时泽哭笑不得。还反过来质问他。他不禁轻笑出声,眼前的这个女人,胡搅蛮缠、倒打一耙的本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笑过之后,白时泽决定不再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走,而是挑了挑眉,反客为主地问道:“那你呢?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似乎在等待黎安安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黎安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就来:“我被奸人所害,从原来的部门调到了现在这个新部门,为了尽快适应,我需要恶补改装车的知识和信息。大家都说极速车行的白时泽是改装车界的大佬,我自然就想来找你这位前辈学习学习。可你呢,倒好,对一个诚心上门求教的人这么戏耍?如果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那算了,我不请教你了。‘酷车城市’里商家那么多,我就不信找不到愿意给我当老师的人。”
说完,黎安安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一副说走就走的架势。然而,她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身后传来了白时泽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你想怎么学?”
听到自已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黎安安背对着白时泽的脸上不禁绽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这笑容转瞬即逝,她迅速抿了抿唇,努力掩饰住自已的笑意,生怕被对方看穿自已的小心思。她平复了一下因兴奋而略显急促的呼吸,这才缓缓转过身,假装不经意地回答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想看看改装的过程,感受一下改装前后的不同,顺便了解一下改装项目的价格、等级以及它们对车辆性能的影响之类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白时泽,只见他微微挑眉,正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已。黎安安赶紧放缓了语气,生怕自已的急切会让对方怀疑:“当然,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如果你忙的时候我可以不来。而且,我也可以交学费的,保证不会让你白忙一场。”
说完这些,黎安安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白时泽能够看在她这么诚恳的份上,答应她的请求。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得意,这场赌局,她算是赌赢了!
白时泽显然对“学费”这个词产生了兴趣,他轻轻抬了抬下巴,问道:“什么学费?你打算怎么交?”
黎安安想了想,试探性地回答:“课时费?就是一次课多少钱?”她心里其实也没底,毕竟这种事情她以前从没做过。
白时泽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这车行,还真不差你这点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