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嘭嘭的声音不停的响起,还伴随着女人的娇喝声,刘贤的亲兵听到动静,纷纷凑近了,有人朝里面喊道:“中郎,可有吩咐?”
刘贤的声音随即飘出,“没有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众亲兵面面相觑,只好乖乖留在外面。
帐内,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滚腾挪,拳脚交击声、器物碎裂声、粗重的喘息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一曲暴力的交响。
红绸被撕裂,喜果滚落一地,孙尚香鬓发散乱,赤金的凤钗早已不知甩落何处。
华丽沉重的嫁衣在剧烈的打斗中成了最大的累赘。长长的后摆不知何时已被刘贤踩住,一个致命的踉跄!刘贤抓住机会,借着两人扭打的冲势,用力地将她向那张铺满红绸的婚床掼去!
“嘭!”
孙尚香重重倒在床上,随后一个强壮的身体彻底地压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那令人窒息的声响终于渐渐平息了。最后一声沉重的闷响之后,一切归于死寂。
帐内,一片狼藉,如同飓风过境。碎裂的瓷器、倾倒的案几、撕裂的红色绸缎、滚落满地的桂圆红枣……所有喜庆的象征都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孙尚香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那件价值连城的华丽嫁衣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她的眼中充满了幽怨和愤怒,甚至还有一丝杀意。
但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她成了刘贤的女人。
看着身边的男人,孙尚香真想一剑将他杀死,可是,这个念头她却无法付之行动。
这么做,后果必定会让江东来承受,江东会遭到汉军更猛烈的报复。
孙尚香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这一夜,她并没有闭眼,根本睡不着。
又过了两日,刘贤才拔营退兵,孙权也带人离开吴县去了丹阳。
刘贤留下徐庶和步骘在吴郡镇守,又分给他们一万兵马,随后便带着孙尚香还有剩下的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前往西津渡。
当刘贤抵达西津渡后,守将张虎急忙来禀报,“中郎,周瑜至今都没有退兵,江面被他的人马封的严严实实,末将不敢怠慢,日夜在此守备。”
张虎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当年他和鞠义联手在官渡以北,屡屡让曹操吃瘪,险些丢了性命。
刘贤笑了笑,“这倒也不稀奇,走,去瞧一瞧,是该会一会周公瑾了。”
在一众文武的陪同下,刘贤和孙尚香一同登上了西津渡的城楼。
孙尚香最近已经服帖了一些,女人一旦嫁了人,即便再抗拒,日久生情,终究性子都会改变的。
已过了深秋,马上步入十一月,江水依旧滔滔不绝,翻涌奔腾,两岸的芦苇早已褪尽了青翠,枯黄的苇杆在江风里瑟瑟发抖。
西津渡的对面停满了战船,密密麻麻,旌旗蔽日,为首一艘虎头战船上,赫然飘扬着一面“周”字大旗。
扭头看了孙尚香一眼,刘贤笑道:“夫人,看来周瑜是不想让我们回家啊。”
孙尚香秀眉微皱,轻声道:“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妾身可管不了。”
“你说的也对,男人的事,还得靠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刘贤随即传令,让人向周瑜喊话,邀请他来渡口一见。
不多时,周瑜便出现了,他指挥着船只朝这边靠近,距离一箭之地后这才停下。
“公瑾,久违了!”刘贤面带微笑,率先打了个招呼。
周瑜目光冷冷的看了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的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刘贤逼的江东白白让出了两个郡,还有江陵,让江东元气大伤,实力锐减。
这口气,周瑜如何能咽的下去!
“哦,差点忘了引见,此乃拙荆尚香。尚香,还不见过周大都督?”
孙尚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微微朝周瑜颔首,动作有些僵硬。
周瑜看到孙尚香,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他身后的周泰丁奉等人,也是纷纷咬牙切齿,怒形于色,恨不能马上就冲过来杀了刘贤。
“刘贤!”
周瑜强压着怒火说道:“你欺人太甚!辱我主公,又逼迫郡主嫁于你,此仇不共戴天,我若不放行,你休想从西津渡离开。”
周泰丁奉等人纷纷拔剑,渡口瞬间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腾腾杀气,刘贤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周瑜,你这火气,未免太大了些。小心气大伤身,当心再次吐血啊。”
周瑜已经吐血两次,被刘贤当众调侃,顿时怒火万丈,整个人几乎都要爆了。
刘贤依旧从容洒脱,“别搞错了。如今两家已经罢兵言和,这停战书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呢,你若是挑起两家的争端,你觉得孙权会为你拍手鼓掌吗?”
“醒醒吧,周公瑾!”刘贤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
“江东,姓孙不姓周!还轮不到你说了算!我若是你,不仅会立刻恭恭敬敬地把路让开,更会请辞交出大都督的印绶!免得到时身败名裂!”
就在这时,远处来了一艘快船,不多时,那船便来到了周瑜所乘坐大船的近前,“都督,主公有令,命你速速撤兵放行,不得迟疑!”
“怎么样?你还是乖乖给我把路让开吧,真要翻脸,别以为我从吴县退了兵,就失去了主动。”
周瑜气火攻心,再次控制不住,当众吐了血。
“噗——!”
温热的血雾在深秋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溅落在他素白如雪的锦袍前襟上,迅速洇开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猩红斑点,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残酷红梅。
“都督!”
“大都督!”
惊呼声在身后炸响!周泰、吕蒙、丁奉等亲信将领都吓坏了,急忙抢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扶住周瑜摇摇欲坠的身体。
方才还杀气腾腾的军阵,此刻只剩下一片混乱的哗然和兵刃无措垂落的碰撞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片染血的素白之上,聚焦在周瑜那瞬间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灰败与死寂的脸上。
刘贤冷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敛去,看着这位江东美周郎当众吐血,他的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种碾碎障碍的冷酷。
因为周瑜是他的对手,是朝廷的绊脚石。
过了好久,周瑜的气色才稍稍有所恢复,他无奈的摆了摆手,咬牙不甘的说道:“放行!”
当天下午,江东兵的战船便相继退走了,刘贤并没有马上离开西津渡,而是留了个心眼,派人打探,直到确认周瑜的水军都去了秣陵,刘贤这才带人离开。
十一月中旬,刘贤顺利返回寿春,天子照旧亲自迎接,见面后,刘协便拉住了他的手,难掩激动的说:“子山,你这次不仅救出了皇叔,解了荆州之围,还让我们得了江陵,不仅如此,此去江东也是收获颇丰啊,吴郡和会稽顺利归顺朝廷,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贤却满是自责,“请陛下治罪,臣擅自领兵去了江东,违背了圣意。”
刘协摆了摆手,“朕当初下旨,让你救出皇叔,解荆州之围,事实证明,你没有辜负朕,至于你领兵去了江东,这是卿家善于运筹,懂得灵活变通,你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刘备也走了过来,朝着刘贤深鞠一躬,“多谢子山救命之恩,至今才得以当面道谢,若非子山,我兄弟三人焉有命在?早已同赴了黄泉。”
关张也都过来抱拳拱手,这一次,刘备是真的放下了成见。
孙尚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虽然站在江东的立场,她怨恨刘贤,可是,见他们君臣其乐融融,天子对刘贤如此器重,孙尚香的心情也变的愈发复杂,何况,她现在已经成了刘贤的女人。
过了一会,孙尚香也前来拜见了天子,天子非常亲和,当即夸赞道:“你兄长英明睿智,倒也懂得顾全大局,这次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朕很欣慰。”
刘协想了想,“孙权原来领的是会稽太守,朕现在加封他为丹阳太守,合肥侯!”
刘贤差点忍不住笑了,好嘛,历史上孙权对合肥可是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却求而不得。
屡次用兵,屡次折戟,现在倒好,天子直接封他做了合肥侯。
合肥在淮南,劝其归顺之意,不言而喻。
孔融当即领命,“陛下,臣愿辛苦一趟,去丹阳传旨!”
刘协笑了笑,“那就有劳少府了。”
进宫后,刘协单独将刘贤召进了偏殿,“子山屡立战功,功勋卓著,至今仍屈居中郎之职,.这次朕一定要重重的赏赐你,卿家勿要再推辞了。”
换了别人,天子压根不需要商量,而且,别人巴不得得到赏赐。
“陛下,若臣贪恋权位,早就不是这样了,如果陛下要赏赐,不妨赏赐那些立功的将士,像甘宁、鞠义他们。”
“你啊,还是这样子。”刘协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昔日董卓、李傕、曹操,他们哪一个恨不能让朕把最高的官职给他们,一次次不停的向朕索要高官厚禄,恨不能将朕的权力掏空。可你呢,却屡屡推辞拒绝,一个中郎,这都多少年没变了,别人还以为朕赏罚不明,是昏庸之主呢。”
“陛下不是昏主,你的表现有目共睹,臣只想为陛下做事,做不做大官,得到什么样的赏赐,这并不重要,何况,即便臣只是一个中郎将,背后依然有人非议,若是陛下真让臣做了三公九卿的高位,非议指定会更多。”
刘协好说歹说,刘贤始终拒不接受,无奈之下,天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朕若早几年遇到卿家,那该多好啊!”
刘贤发现,天子的眼眶已经了,只有刘协自己心里最清楚,身边有权臣和没有权臣,是一个什么样的区别。
在权臣手里,他就只是一个提线木偶,只是一个摆设,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准奏!”
没有权臣,他终于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放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一名真正的帝王!
“朕要谢谢你,没有爱卿,就没有朕的今日,也没有大汉的今日!”
刘贤安慰道:“陛下,我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
刘协用力点头,“对,朕始终记得,要让大汉再次强盛,再次伟大!”
庆功宴上,鞠义、甘宁等人都获得了封赏,可刘贤的名字虽然被屡次提及,但是,却依旧官职不变,就连平日里那些对刘贤不满的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刘贤想要的结果,不管谁说他是权臣,压根也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最多也只能打打嘴炮,发发牢骚罢了。
酒宴之后,刘贤带着孙尚香一同回家,刚进家门,三个小身影炮弹般撞进刘贤怀里。最壮的男孩猴子似的攀上他肩头,另外两个一人搂住了他一条腿。
嘴里一声声的喊着:“父亲”
“阿淮快下来!”
吕玲绮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把爬到肩头的小男孩给抱了下去。
大乔、小乔、步练师也都相继赶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小乔的笑声似银珠落盘:“夫君再不归家,阿淮要把书房当马场了!”
到了近前,小乔将女儿刘莹从刘贤身边抱开,大乔也把刘江叫到一旁,“爹爹刚回来,别这么缠着他。”
三个孩子瞪着眼睛,满是不舍,一晃大半年都见不了一面,尤其是小刘莹,不一会,就掉了金豆子,哭了起来。
刘贤摆了摆手,“无妨,无妨,现在爹爹已经回来了,就一定好好的陪陪你们。”
“都来见礼。”刘贤将孩子们重新招手道近前,“叫孙姨娘。”三个孩子突然肃立如兵卒,很有礼貌的向孙尚香弯腰,“见过孙姨娘!”
孙尚香笑了笑,也赶忙给姐姐们行礼,大乔拉住她的胳膊:“妹妹莫要拘礼。”
步练师让人搬来了一个陶罐,盈盈笑道:“这是去年封存的梅露,正好让妹妹尝尝。”
孙尚香发现,刘贤的妻妾彼此相处的气氛都很好,并不像他的哥哥孙权,虽然妻妾不少,但彼此都不怎么说话。
既然已经做了刘贤的女人,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显然孙尚香是喜欢的。
当天夜里,刘贤便睡在了吕玲绮的房间里,阿淮已经大了,他有自己的房间,夜里也有专人服侍。
夜里沐浴过后,吕玲绮搁下木梳,乌发如瀑垂落腰间,镜中映出浴后双颊的霞色,比案头新折的丹桂花还要娇艳三分。
还没等躺下,吕玲绮便走了过来,非要检查刘贤的身上有没有伤。
刘贤苦笑不得,“我没事,这次出征非常顺利。”
吕玲绮却不依,执意坚持,刘贤笑了笑,“待会躺下,你愿意怎么检查都行。”
吕玲绮顿时红了脸,虽然她性格奔放,但这种小两口才能意会的情话,还是让她面颊绯红,耳根发热。
躺下后,刘贤便说起此番出征的见闻,吕玲绮身子几乎贴在了刘贤的身上,静静的听着。
“夫君真坏,竟气的周瑜三次吐血!”
“没办法,立场不同,就算我欣赏周瑜,可作为敌人,我也没有理由留情啊,你是不知道,若是真的被他提前夺了西津渡,还真是麻烦啊。”
吕玲绮听得入神,渐渐将身子蜷成小猫般,头枕在他胸前,感受着那熟悉的心跳声。
“夫君说的是,孙权毕竟在吴县经营多年,强攻固然能让他惊恐不安,可想要破城,也没那么容易。”
刘贤点头,“是啊,我之所以让孙权割地,正是有此顾虑,因为真要打下去,谁知道究竟要耗费多久才能攻克吴县。幸好孙权赌不起,也输不起,所以他怕了,如果他咬牙死守到底,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说话间,刘贤的手掌覆在她背上,透过单薄的中衣,传来令人安心的暖意。
吕玲绮听的认真,心也悬了起来,“是啊,幸好孙权怕了夫君,他怕你真的会把吴县给攻破。”
刘贤点头,“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谁如果先怕了,退缩了,胜负也就分出来了!”
对于家里这边的事情,刘贤也耐心的询问倾听,夫妻之间,懂得尊重和倾听,是非常重要的。
哪怕只是一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小事,吕玲绮说的时候,刘贤也听的很认真。
夜色渐深,不知不觉,外面已经响起了二更的梆子声。
刘贤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妻子往怀里钻了钻,便将她搂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