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大喊一句。
林野抬了抬眸子，戏谑道：“怎么？你们这的洗衣院是真的洗衣服的啊？”
一开始他也这么以为，北望城军营里的女人，他保护的可好了。
直到......有人收了蛮人的银钱......
江丰脸一红，五花大绑的他本来是躺倒在地上的，好不容爬起来，才开口道：
“她们都是唱歌跳舞的，你以为跟你们蛮人一样粗俗？！”
他只是想着，林野好像还挺有原则的，若是他信了，那钟意岂不是安全了？！
林野看着他脸颊通红的样子，舌尖抵着腮帮子笑道：“是雏儿啊？没去过？”
江丰：“......”
他还真没去过。
见他这样子，林野笑的异常恶劣，朝一旁的蛮人道：
“聋了吗？唱歌跳舞的，把这的女人都带过来跳一跳，爷也好久没有听曲儿了。”
蛮人张了张嘴，“野哥......”
“去啊！爷说话不好使了？要是这些人跳不出来，也唱不出曲儿......”
江丰呼吸一滞，那些女子都是穷人家出生，亦或者活不下去的，哪里培养过这些啊！
他喉结滑动，只希望，钟意不要被发现。
......
而钟意这边，被蛮人围堵在厨房内，她跟其他几个厨子和婆婆蹲在角落，脸色吓得煞白。
“老不死的，把头巾摘了。”一个蛮人开口，还以为她在厨房做工，肯定年纪大一样。
钟意没吭声，往里缩了缩。
“说的就是你！”蛮人上前两步，手里的大刀还带着血迹，很是渗人。
“军爷，别了，她脸上都是麻子，不好看的，怕吓着你们。”一个婆婆看不下去，鼓足勇气开口。
她一个老骨头了，死了也就死了，但是钟意才多大，而且长得还那么水灵，摘下头巾那不得被糟蹋死？
蛮人咬着牙，若不是他是林野的兵，早上去给老婆子一刀砍死了。
“快点的！”蛮人凶神恶煞的开口，“别让劳资再说第二遍。”
“爷、求求你了，她这头巾——”婆婆再次开口。
钟意拉住婆婆，“我摘，婆婆，别跟他们犟，会死的。”
此话一出，蛮人愣了愣，很年轻的声音。
这时，有路过的兵开口道：“野哥说了，让年轻的都过去，查仔细点，这些娘们可会躲了，刚从水缸里找出来一个。”
“野哥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吗？”刚刚还对钟意大呼小叫的蛮人一愣，随即开口。
“野哥就喜欢听曲儿，听说她们会唱曲，就叫过去呗！”
带着一个女子的蛮人笑了笑，随即道：“野哥也就新鲜一下，晚上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兄弟，我先过去了啊！”
钟意蹲在角落，听到这些话，心里沉了又沉。
她已经跟林野好多年没有见了。
他还是曾经那个他吗？
“把这个也带过去！”士兵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在别的千户长手下，攻城后那是一个滋润，在林野手下，不仅还得给大乾百姓干活，遇见这种不听话的。
还不能打。
真是窝囊到了极致。
只是刚说完，一回头看见钟意，他哑巴了，好家伙，一个厨房藏这么好看的人？
钟意站起身，走过去跟上。
婆婆见状焦急的大喊：“闺女啊！”
......
冬夜，天色黑的快。
蛮国士兵在军营里肆意的狂欢，发出猴子般嗷嗷嗷的声音。
钟意低着头，跟着人一路走着，听着带领他们的士兵谈论道：
“小小姐啥时候到来着？”
“不知道啊！不过看到小小姐，我就想到我家那两小崽子，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唉，野哥也是够惨的，听说他发妻跟了大乾的大官，好不容易跟别人有了个孩子，媳妇又死了。”
......
孩子？
钟意心里咯噔一跳，林野跟别人有了孩子？
她浑身的血液就好像是僵住了一样，也是，都过去了四年，林野有新欢，有孩子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为什么感觉鼻子好酸呢？
冷风一吹，眼眶不由的开始有些疼起来。
一路无话，直到进入一间偌大房间时，浑身已经变冷的血液此时开始回暖。
“来了？”林野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地下几十个女人，玩味道：
“听说你们能歌善舞，谁会唱曲儿？唱一个。”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钟意的头低的更低了，几年的沉淀，她早就不是那个敢直接冲上去和林野扳手腕的人了。
心中的愧疚，以及当时京城内，林野差点被段秋杀死的样子在她脑海里形成挥之不去的画面。
让她日日梦魇。
底下没人说话，只有一个女人清唱起来不怎么好听的曲子。
林野蹙了蹙眉头，看向江丰道：“这就是你说的能歌善舞？”
江丰脸色红的要滴血，但是目光却在人群中不断找着，看到钟意穿着一身灰扑扑衣服，低着头的样子。
他浑身一怔。
“带下去吧。”林野冷声开口。
钟意知道，这是自已最后的机会，但是她的双腿，喉咙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说不出话，也挪不了步子。
就在这时、
江丰喊道：“等一下！我、我愿意跟着你干，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事情？”
“说！”林野一时间又来了兴致，看着江丰的样子，笑的那叫一个兴奋。
这小子驯服起来还挺容易。
江丰红着脸道：“我娘子在厨房上工，也被你们带过来了，能不能放过她？”
林野一愣，朝下属扫了一眼，直接一个水果砸了过去喊道：“让你们带人，你们把人家娘子也带来了！”
“谁啊、站出来，放心，爷是好人，你们不愿意做的，我不会勉强。”
“还有你们其他人，不愿意呆的，送你们回去，愿意呆着，军饷不差你们的，爷也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江丰见钟意还没有站出来，急的不行，要是被带下去，万一被人当成洗衣院的......
“我娘子胆子小，能不能帮我松绑一下。”
林野使了一个眼神，松开绳子的江丰不顾身上的伤，连忙跑到人堆里，一把拉住钟意的手。
小声道：“小娘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说完，他拉着钟意出了人群，铿锵有力道：“她、野哥，我愿意跟着你干。”
林野，“抬头，认识认识弟妹。”
随着钟意微微抬起头，那熟悉的脸庞让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林野舌尖抵着腮帮子，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