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府
太常少卿虽然是个五品官,但是个闲差。而且这种差事,想要升迁难比登天,更何况早就败落的卢家,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脉。
卢沛臣本来想着,借用黄少杰的事情,跟楚国公搭上线,然后表一表忠心,再给些好处,让楚国公帮他走走关系升迁。升迁的事对他来说难比登天,但对正得圣宠的楚国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但是没有想到,事情都发生好多天了,他别说见到楚国公了,连楚国公府的一个下人都没有见到。正在这个时候,有人给他出主意,逼一逼那黄少杰。
到现在楚国公府都没有一点动静,很有可能是因为姜承业被管的严,不敢管外边的事。但那黄少杰的妹妹是姜承业的宠妾,黄少杰都要死了,他那宠妾妹妹不可能不管。
所以,昨天晚上卢沛臣又派人拉着黄少杰去官府,当时黄少杰吓的都尿裤子了,想来今天应该能见到人。
“老爷。”管家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笑说:“奴才看到楚国公府的马车,朝着咱们府过来了。”
“好。”卢沛臣脸上也带了笑,问:“来的是谁?”
“奴才看到跟在马车旁边的,是姜大老爷的长随,想来是姜大老爷亲自来了。”管家道。
卢沛臣脸上的笑容更大,是姜承业来了更好。到时候他先放低姿态说出想要见楚国公的想法,若是能成那最好,若是不能成,那就搞出些事情。若姜承业有把柄在他的手里,楚国公能不管?
至于用逼迫的方法让楚国公给自己办事,会不会得罪她,事后会不会被报复?若是以前他是怕的,但是他己经搭上了大人物,足以和楚国公抗衡的大人物,自然是不怕的。
“要不要请二老爷过来?”管家小声提醒,毕竟嫁给黄少杰的不是卢沛臣的亲闺女,只是侄女。更何况卢家己经分了家。
而卢沛臣听了管家的话,没有一点犹豫的说不用。他的弟弟靠着他生活,就是分了家,二房的事情他一样能管,他相信二房不会有一点怨言。当然即使有怨言,二房也得憋在心里。
不得不说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这时,有小厮小跑着过来了,行礼后汇报道:“姜大老爷来了。”
卢沛臣一脸喜色的站起身,迈步就要去迎接。但想到姜承业虽然是楚国公的亲爹,但也是个白身,而自己是个五品官,亲自去迎接不合适。
想了想他道:“赶快让大公子去迎接。”
“是。”管家和小厮都小跑着走了,卢沛臣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其实他是有些紧张的,虽然攀上的靠山能和楚国公抗衡,但明显他们是在打擂台,而自己这个小人物,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但若是这样按部就班的走下去,下辈子他都没办法升迁。都说聪明人不应该掺和到大人物的斗争中去,但为何还是有那么多人甘愿被大人物利用?
因为不被利用,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再说,姜承业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知道的,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惹是生非。近段时间他倒是不惹事了,那是因为老国公去世了,现任楚国公失散多年对他没有感情,收拾起他来不会手软罢了。
但这也不能改变他是个蠢货的事实,所以对算计姜承业他没有一点压力。
他心里盘算着如何算计姜承业,就见他的长子引着三个人走了过来,看到姜承业外的两人,他皱了下眉。没有想到姜承业竟然带了人过来,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他带来的两个人也都是蠢货。
“三位可是稀客啊!”卢沛臣笑着站起身寒暄。
走到门口的姜承业,凑近任冠飞,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表现好了,给你五百两。”
“五百两”三个字,震的任冠飞扭头看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姜承业见状,把两张银票塞到他的手里。
任冠飞低头一看,是货真价实的银票,他高兴的脑子嗡了一下,然后就给了姜承业一个,你等好吧的表情。
姜承业收到他的表情,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刚,他远远的看到坐在厅堂里的卢沛臣,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再想到姜钰让管家提醒他的话,瞬间就做了个决定,让任冠飞冲在前面。
所以,他许诺任冠飞五百两银子,还当场给了两百两。虽然心在滴血,但他觉得这值得。幸好这段时间他都待在府里没出门,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银,刚好有两百两。
至于剩下的那三百两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他觉得就冲他这次的机灵劲儿,事后跟姜钰要银子,她应该能给。
“可不就是稀客,爷这是第一次来你们卢家。”任冠飞为了五百两银子,也是拼了,开口就把卢沛臣的笑脸给怼了回去。
卢沛臣:“..........”
向心平看向姜承业,目光询问:他吃了什么药?
姜承业:银子。
向心平了然了,他疑惑姜承业许了任冠飞多少银子,心里痒痒的不行,但脚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离任冠飞远一些。
他、姜承业、任冠飞三人的关系,自然是他和姜承业近一些。而且近来楚国公府和承恩侯府关系不错,若真是好事,姜承业应该选择他而不是任冠飞。
而任冠飞己经被五百两银子冲昏了头脑,噎了卢沛臣一句话后,迈着纨绔步子走到椅子边坐下,抬着下巴、眼睛睨着卢沛臣说:“说起来你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讹人的事儿做的怎的比我还顺溜?”
卢沛臣:“......”关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青山伯府和楚国公府是世仇?
他看向姜承业,就见他也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然后扭头跟坐在他旁边的向心平说话,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这时,任冠飞的声音又响起,“诶,老卢,你看他作甚?爷跟你说话呢,你家的一个奴婢死了,改一下卖身契就说那黄少杰杀了人,而不是打杀了奴婢,说不过去吧?”
卢沛臣皱着眉看了一眼姜承业,见他还是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就回头跟任冠飞说:“此事与你无关吧?”
任冠飞哼了一声,“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啊!别人都说爷我纨绔跋扈,我看你也不遑多让。回头见到我太子表弟,定要与他讲讲你这等小人贪官。”
“你.....”
“我怎么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干正经事,想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诈成活的,这就是你当官能干出来的勾当?”
“你.....”卢沛臣被气的涨红着脸,手指颤抖着指着任冠飞,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任冠飞见他这样,更是来劲,他接着说:
“别以为揣着那点龌龊心思别人看不出来,不就是想借着个奴婢的死,讹诈楚国公吗?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嘴脸,为了点腌臜利益,连朝廷命官的体面都不要了,跟那街边碰瓷的泼皮无赖有什么两样?”
“你.....你.....”
卢沛臣颤抖着手指着任冠飞说了两个你字,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