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我站在办公室窗前，手里攥着那张写着“小心你身边的人”的纸条。昨夜大会之后，李峰没再露面，几个原本态度暧昧的部门负责人也一反常态地沉默。
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林婉出差回来后己经睡下，她昨晚听我说完情况，只说了一句：“你自己看着办。”然后就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她的信任让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今天一早，我让助理把公司几位核心骨干叫到会议室，包括销售部的老张、技术部的小赵和市场部的王姐。他们都是老员工，在公司待的时间比我还要长。
“你们都看到昨天会议的情况了。”我开门见山，“我不想藏着掖尾。公司现在确实面临挑战，但不是来自外部，而是内部。”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老张开口：“陈总，我们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最近风声太乱，人心浮动。”
“我知道。”我点头，“所以我想听听你们的真实想法。”
气氛一时凝滞。
小赵犹豫了一下，开口：“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反对你的方向，就是怕你一个人扛不住。”
“我能理解。”我笑了笑，“但我不是一个人在扛。只要你们还在，我就有底气。”
这句话说完，空气似乎松动了一些。
“这样吧。”我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我给大家一个承诺——从今天开始，每周五我会单独安排时间，任何人想说什么都可以来找我谈。不需要顾虑，也不需要遮掩。”
王姐皱眉：“你是说，你想首接面对所有人的质疑？”
“没错。”我转过身，“我不是圣人，不可能每一步都做对。但至少，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而不是背后搞动作。”
几人再次交换目光。
最后，老张点了点头：“行，陈总，我们愿意试试。”
会议结束时己是中午，我请他们吃了顿饭。席间大家话不多，但至少没有冷场。
我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下午，我约了那个在茶水间偷听我和李峰谈话的实习生——小刘。他年纪不大，刚来不到半年，平时话不多，但在那次录音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跟着起哄的人。
他在休息区等我，看见我过来，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坐。”我拉了张椅子坐下，“那天你在茶水间，听到什么了？”
他愣了一下，低头摆弄手指，“没……没什么。”
“别紧张。”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我觉得……您其实挺不容易的。”
我挑眉，“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大家都在怀疑您，可没人真正了解您做了什么。”他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我听说您查账、找线索、还亲自去咖啡馆装清洁工……这些事，李副总可从来没做过。”
我笑了，“你还挺观察入微的嘛。”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就是觉得，您跟其他人不一样。”
“谢谢。”我看着他，“那你愿不愿意帮我个忙？”
他愣住，“帮什么忙？”
“帮我盯住李峰。”我轻声道，“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只需要你告诉我，他每天都在干什么，有没有联系什么可疑的人。”
他脸色变了变，“这……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可以换别人。”我平静地说，“但既然你觉得我是对的，那就用行动证明给我看。”
他咬牙点头，“好，我答应你。”
接下来几天，我一边稳定军心，一边暗中布局。
周五那天，我兑现了诺言，召开了第一次“畅所欲言”会议。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期待，也有怀疑。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尽管提。”我坐在最前面，“我不会打断，也不会生气。”
起初没人说话，后来财务部的小周终于开口：“陈总，说实话，我们都担心公司撑不下去了。尤其是李副总那边传得很难听。”
“他传什么？”我问。
“他说您不懂管理，只会耍嘴皮子。”小周顿了顿，“还说您根本不是这块料。”
我点点头，“谢谢你说实话。”
接着是技术部的小李：“我们也想信您，但现实摆在眼前。竞争对手太强了，我们连广告都被抄袭，客户也在流失。”
“这些问题我都清楚。”我打开投影仪，调出最新数据，“这是我们过去三个月的客户留存率、产品转化率和市场反馈评分。虽然不如预期，但也没有崩盘。”
“更重要的是。”我扫视全场，“我己经找到了新客户的突破口，下周就会正式推进。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我会带着大家一起赢。”
会场一片寂静。
忽然，一张纸条被递到我面前。
“谁写的？”我接过，展开一看。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副总才是幕后推手。
我没有当场揭穿，只是将纸条折好收起。
“还有谁想说？”我继续问。
没人再发言。
“那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我站起身，“下周同一时间，我还会在这儿等你们。不管你们是来骂我，还是来支持我，我都欢迎。”
走出会议室，外面阳光正好。
我知道，这场仗还没打完，但至少，我己经赢下了第一局。
回到办公室，小刘敲门进来。
“陈总，李峰今天又去了城东的会所。”他低声说，“而且……他好像接了个国外电话。”
我眯起眼，“你能确定是国外号码？”
“我看他手机屏幕显示的是+852开头的。”小刘认真道，“应该是港岛那边。”
我心中一震。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但没关系。
我己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陈凡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
“小刘。”我回头看他，“你相信我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信。”
“那就好。”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接下来，我要让他知道，背叛的代价，有多高。”
窗外，阳光刺破乌云，洒在玻璃幕墙上，映出一道耀眼的光斑。
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