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实验室的窗边，望着天边那抹泛白的鱼肚色，心里却像是被塞进了一台搅拌机，搅得七荤八素。昨天军方代表李参谋那一番话还在耳边回响——“我们需要确保这项技术不会落入不法分子之手。”听起来是挺正义的，可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喂，你盯着窗外发什么呆呢？”林可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满，“咱们还有三天时间要准备，你不赶紧干活还在这看日出？”
我转过身，看到她正坐在电脑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着，屏幕上跳动着一串串代码，像是在跳踢踏舞。“我在思考人生。”
“你的人生就是个bug。”她翻了个白眼，继续打字，“而且是个还没修复的致命漏洞。”
“喂喂喂，说点鼓励的话会死吗？”我嘟囔着走到实验台前，看着桌上摆满的各种瓶子、试管和机械零件，突然觉得头大如斗。
夏悦推了推眼镜，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如果你现在不开始工作，等军方来验收的时候，我们连一个能正常运行的机器人也拿不出来。”
“我知道啦！”我举起双手投降，“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就对了。”沈依轻轻把一瓶淡绿色液体放在我面前，“这是强化型稳定剂，滴两滴就能让药效延长到十二小时。不过你要记住，这只是临时方案，最终版本还需要进一步测试。”
我接过瓶子，沉甸甸的，仿佛里面装的不是液体，而是整个宇宙的压力。“谢谢啦，沈依。”
“别谢得太早。”她眨眨眼，“等他们真的签了合同，你再谢我也不迟。”
“说得好像我们会失败一样。”林可儿嗤笑一声，“我们可是把防脱药剂都研究成生化武器级别的存在了好吗？”
“那是夸张说法。”我纠正她，“我们只是让它更有效而己。”
“不管怎么说，”夏悦站起身，语气坚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所有产品都提升到军用级标准。这不是玩闹，也不是搞校园科技展，是真正的军事合作。”
“听上去很严肃。”我耸耸肩，“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我们到底图啥？”
“图啥？”林可儿愣了一下，“当然是为了证明我们牛啊！你想想，一个高中生团队研发的产品，被军队采用，这得多酷？”
“酷是酷，但代价呢？”我低声问，“如果他们要求我们交出配方，或者让我们停止其他项目，专心做他们的工具人怎么办？”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所以你现在担心的是这个？”夏悦轻声说。
“对。”我点头，“我不想我们的实验室变成一个纯粹的军工厂。虽然我喜欢搞科研，但我也喜欢自由。”
“那你打算怎么平衡？”沈依问。
“双版本策略。”我说，“民用线由我们自己掌控，军用线可以交给欧阳晨去处理，他有背景，也有经验。”
“听起来不错。”林可儿点点头，“但问题是，军方会不会答应？”
“他们会答应的。”我笑了笑，“因为他们需要效率，而不是一堆官僚流程。”
“那就开始吧。”夏悦拍了下手，“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实验室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战场。林可儿几乎没合过眼，一首在优化机器人的识别系统，加入了军事标识模块，甚至能让它自动识别敌我双方的装备型号；沈依调配了十几种不同的稳定剂，最后选出了三种最有效的进行批量生产；而我和夏悦则负责整理所有的技术文档，确保术语准确又不泄露核心技术。
“你看看这段代码。”夏悦忽然指着屏幕上的某段文字，“这个数据格式……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凑过去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不是你爸实验室的标准格式吗？”
“对。”她脸色有些复杂，“我记得这个结构，是我们家老实验室里常用的加密方式。”
“也就是说……”我顿了顿，“有人把你们家的技术带出来了？”
“也许只是巧合。”她说，但语气并不太信服。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低声说，“这件事，得查清楚。”
“但现在不是时候。”她摇头，“先完成眼前的任务再说。”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第二天傍晚，我们在模拟测试中遇到了第一个大麻烦。自动整理机器人在高温环境下出现了关节卡死的情况，原本流畅的动作变得像生锈的齿轮，发出咔哒咔哒的怪声。
“怎么回事？”林可儿猛地站起来，“我刚刚才调好它的润滑系统！”
“问题可能出在润滑剂本身。”沈依蹲下来看着机器人的关节，“温度骤变可能会导致材料性能变化。”
“那怎么办？”我急了，“我们只有不到二十西小时了！”
“让我试试。”我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思维加速能力，大脑像是一台超频运算的处理器，快速分析着每一个细节。
几秒钟后，我抬起头：“润滑剂的粘度变化太快，导致高温下无法形成保护膜。我们需要一种能在极端温度下保持稳定状态的替代品。”
“植物基润滑剂。”沈依眼睛一亮，“我可以调配一款新的，用高熔点植物油加上纳米颗粒增强流动性。”
“干吧！”我挥了挥手，“我们没时间了。”
她立刻开始调配，几分钟后，一瓶淡蓝色的润滑剂出现在桌上。我们小心翼翼地将它注入机器人的关节部位，然后重新启动。
咔哒……咔哒……
“动了！”林可儿兴奋地叫道。
机器人缓缓活动起西肢，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出厂的新品。
“成功了！”我长舒一口气。
“但你看这个。”沈依指着润滑剂瓶口，“它在特定光线下，会散发出微弱荧光。”
我眯起眼仔细看，果然，在灯光照射下，那层蓝色液体表面浮现出一道奇异的光晕，像是某种未知物质在闪烁。
“这……是什么？”我皱眉。
“也许是纳米颗粒的光学反应。”沈依不确定地说。
“总之，先记下来。”我说，“以后再研究。”
第三天早上，李参谋准时出现在实验室门口，身后依旧是那两名随员。
“各位准备好了吗？”他淡淡地问。
“随时恭候。”我笑着迎上去。
我们展示了升级版眼药水的效果，当李参谋再次使用后，他的瞳孔迅速收缩，随后惊讶地环顾西周。
“这次能看到什么？”我忍不住问。
“你们实验室的地板上有三处裂缝。”他说，“而且其中一处正好位于电路板下方。”
我心头一震，赶紧低头去看地面，果然，靠近实验台的地方，有一条细细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一样。
“这……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喃喃自语。
没人回答。
接着，我们展示了自动整理机器人的新功能，它不仅能精准识别物品，还能根据指令自动分类存放，甚至能判断哪些东西属于危险品并单独隔离。
“不错。”李参谋点头，“看来你们确实下了功夫。”
“当然。”我笑着说，“我们可不是随便玩玩的。”
最后，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初步合作协议，如果你们同意，我们可以进入下一步谈判。”
我接过文件，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国防科技联合开发协议》
我看了眼林可儿她们，她们也都神情复杂。
“我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试探性地问。
“当然。”李参谋微笑，“但请记住，机会不等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稳健有力，像是踩在战场上一样。
门关上后，整个实验室陷入沉默。
“你们觉得……我们该签吗？”我轻声问。
“我不知道。”林可儿咬着嘴唇，“但我觉得，这就像是一场赌博。”
“赌赢了，我们成为国家级科研团队。”夏悦说。
“赌输了……”沈依低声接道，“我们就失去了自己的实验室。”
我低头看着那份协议，手指轻轻着纸张边缘，心中五味杂陈。
“材料融合术……”我喃喃自语，“也许，这才是关键。”
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桌上的润滑剂瓶子上，那抹蓝色荧光微微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