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山等人走了。
带着那箱烫手的手榴弹。
程川看着瘫坐在椅子上，还在“后怕”发抖的萧禾。
心里，五味杂陈。
他走过去。
倒了一杯热水。
递到她手里。
“喝点水吧。”
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些许温柔。
萧禾接过水杯。
她的手，还在抖。
水杯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程川，我……我们不会有事吧？”
她看着他，眼神里全是依赖。
像一只迷路了的小鹿。
程川的心，软了。
他伸出手。
犹豫了一下。
还是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头顶上。
“放心。”
“不会有事的。”
“团长说了，我们是立了功。”
“有功，就该有赏。”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
但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这件事，太大了。
大到他一个小小的连长，根本无法预料后续的走向。
是福是祸，只能听天由命。
……
接下来的两天。
程川和萧禾，都过得有些提心吊胆。
程川被要求暂时待在家里，等候组织的进一步调查。
而萧禾，则继续扮演着她“受惊小媳妇”的角色。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每天就是在家打扫卫生，研究做饭。
当然，暗地里，她没少跟系统“交流感情”。
“系统，你下次再给我开这种‘大礼包’，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我心脏不好，差点真被你吓死。”
【宿主权限不足，无权干涉盲盒内容。】
萧禾：“……”
行，你牛逼。
整个军区大院，也因为这件事，炸开了锅。
虽然有封口令。
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各种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了吗？程川家，被抄了！”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我就说他们家那个萧禾不是个省油的灯吧？肯定是她从娘家带了什么反动的东西过来！”
“程川这次，怕是要被她给害死了！”
“可不是嘛，摊上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血霉了！”
隔壁的张嫂，更是幸灾乐祸。
天天在院子里，跟人说得唾沫横飞。
把萧禾形容成了一个潜伏在军区的女特务。
萧禾听了，也不生气。
只是在心里冷笑。
等着吧。
等结果出来，看谁的脸，会被打得最肿。
……
第三天。
结果，终于来了。
那天下午。
萧禾正在家里琢磨着，怎么用系统新开出来的“一小撮孜然粉”，把那点土豆做得好吃一点。
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声，很沉稳，很有力。
萧禾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是团长王振山。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穿着崭新军装的干部。
其中一个，肩膀上扛着的星星，比王振山还多。
是个大领导！
萧禾的心，咯噔一下。
这是……来抓人了？
王振山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热情得让她有点不适应。
“小萧同志，在家呢？”
“快，快让让，师部的领导来看望你们了！”
他一边说，一边侧过身。
那个大领导，走了进来。
他看着萧禾，和蔼地笑了笑。
“你就是萧禾同志吧？”
“我是你们师的师长，我姓李。”
萧禾受宠若惊。
“李……李师长好！”
“好好好，别紧张。”
李师长摆了摆手。
“程川同志呢？”
“他……他在屋里。”
这时候，程川也听到了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到这阵仗，他也愣住了。
“师长！团长！”
他赶紧敬了个军礼。
“好了，小程，把手放下吧。”
李师长笑着说。
他走到屋子中间。
环视了一圈。
然后，清了清嗓子。
从身后秘书手里，接过一份文件。
大声地，开始宣读。
“关于763团步兵一营三连连长，程川同志，重大立功表现的通报嘉奖令！”
程川和萧禾，都懵了。
通报嘉奖？
“经军区联合调查组查明！”
“程川同志及其爱人萧禾同志，于三日前，在家中发现并及时上报了敌特分子遗留的军火一箱！”
“避免了一起可能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恶性事件！”
“其高度的警惕性和组织纪律性，值得全军区的同志学习！”
“为表彰程川同志的重大贡献，经军区党委研究决定，报上级批准！”
“现决定，授予程川同志，个人一等功一次！”
“啪啪啪啪！”
文件刚念完，王振山就带头鼓起了掌。
身后的干部们，也跟着热烈地鼓掌。
程川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
李师长看着他那副傻样，忍不住笑了。
他放下文件，拍了拍程川的肩膀。
“小程啊，好好干！”
“组织上，对你寄予厚望啊！”
“另外，鉴于你此次的卓越表现，和一贯的优良作风。”
“师党委决定，对你进行破格提拔！”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三连的连长了。”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现在，是步兵二营的……少校营长！”
我去！！！
如果说“一等功”是一颗炸弹。
那“少校营长”，就是一颗原子弹！
首接原地爆炸！
连升三级！
比坐火箭还爽！
“怎么？傻了？”
李师长看着他们两口子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师……师长……”
程川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嘴唇，都在哆嗦。
“我……我……”
“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振山在旁边，笑得见牙不见眼。
程川是他手下的兵。
他升职了，他这个当团长的，脸上也有光啊！
“行了，小程。”
“还不快谢谢师长的栽培！”
“谢谢师长！谢谢组织！”
程川猛地挺首了腰杆，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声音，洪亮如钟！
李师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了，命令宣布完了，我们就不多打扰你们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
“小程，你现在是营级干部了。”
“按照规定，可以分一套新的干部住房。”
“回头让你家属，去后勤处办一下手续。”
“挑个好点的，带独立厨房和卫生间的那种。”
“也让你爱人，跟着你享享福嘛！”
说完，他冲着萧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然后，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屋子里。
程川和萧禾，还像在做梦一样。
一等功。
连升三级。
分新房。
这短短半天时间里发生的事。
比他们过去一年经历的，还要刺激。
过了很久。
程川才缓缓地，转过头。
张了张嘴。
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你……牛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