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啦——滋啦!!!”
渡虚方舟,这艘刚刚经历了装死、咸鱼炮糊脸、再装死、最后被“方舟之心”强行续命的破烂船,此刻如同一只被灌了十斤劣质烧酒又强行塞进火箭推进器的老乌龟,在远海的天穹下发出惊天动地、节奏感稀碎的咆哮。
船尾那个巨大的破口,此刻成了不稳定的能量宣泄口。原本银青色的空间尾焰,此刻混杂着五彩斑斓的“臭盐糊”残渣、未燃尽的焦藤粉末、以及被过载能量电离的空气,喷吐出一道时而银青、时而暗红、时而还夹杂着诡异绿芒和黑烟的“彩虹屁”,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和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整艘船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飞行着——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时而如同打嗝般猛地向上窜一下,时而又像被无形大手抽了一巴掌般剧烈侧倾旋转。远远看去,不像是在空间跳跃,倒像是在进行某种高难度的、随时可能散架的太空霹雳舞。
船舱内更是如同末日地震现场。
“哐当!咣当!哗啦!”
锅碗瓢盆、工具零件、备用材料…所有没被固定死的东西,都在疯狂地跳舞、碰撞、然后稀里哗啦地摔在地上,滚得到处都是。龟甲阵盘上的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随着船体的抽搐疯狂闪烁。青冥归藏炉的三颗共生藤果实搏动得几乎要炸开,炉体表面修补的裂缝处不断迸射出细小的电火花和能量粒子,发出“滋滋”的哀鸣。
“稳住!稳住转子!小娃娃!往‘天枢’位再拧半圈!不!西分之一圈!多了!要爆了!”老吴枯槁的身体被颠得如同狂风中的破麻袋,死死抱住龟甲阵盘的操作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阵盘上狂闪的能量流纹路,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吼。他蜡黄的脸上此刻混杂着技术狂人的亢奋、对材料即将报废的肉疼、以及对这艘破船居然还能飞的难以置信。
“老神仙!拧…拧不动了!卡死了!”阿木整个人几乎趴在了青冥炉上,用一根撬棍死死别住一个导能转子,小脸憋得通红,汗水混着炉灰糊了一脸。
“小子!空间之力!干扰尾部乱流!别让那‘彩虹屁’把船屁股吹歪了!”老吴又朝着角落里死死抱着柱子、脸色发绿的陈苟吼道。
陈苟此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颠出来了,丹田里更是热闹非凡——玄阴灵漩在星辰源液的滋养下欢快旋转,新融合的“方舟之心”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散发着磅礴的空间波动,而那位“房客”大神赵明月则如同沉入深海的冰山,散发着冰冷而稳定的存在感。这几种力量在他小小的丹田里各玩各的,虽然暂时没打架,但每次船体剧烈颠簸,都感觉丹田要开派对蹦迪。
“移…移个屁的星!”陈苟忍着翻江倒海的呕吐感,艰难地分出一丝心神,“我现在动一下都怕丹田炸了!老吴!你这‘玄龟’变‘醉龟’了!快想办法降落!不然大家一起变太空垃圾!”
“降个锤子!”老吴暴躁地回怼,“后面!后面有东西追来了!速度很快!”
仿佛为了印证老吴的话,龟甲阵盘那极其不稳定的扫描反馈中,在方舟那扭曲的飞行轨迹后方,一个刺目的、带着强烈玄阴邪力波动的墨绿色光点,正如同跗骨之蛆般急速逼近!虽然光点显得暗淡且不稳定,但那股怨毒的气息隔着老远都让人脊背发凉!
冷青璇!这疯女人竟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虽然气息比之前弱了很多,但金丹就是金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阴魂不散啊!”陈苟头皮发麻,“老吴!快!把咱们压箱底的‘臭鼬浓缩液’预备弹拿出来!给她来个回首掏!”
“没了!最后一瓶糊船壳上了!”老吴吼道,“盐粉也撒干净了!现在船尾喷的就是咱们最后的‘生化武器’余韵!”
就在这绝望之际,陈苟脑海中那个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疲惫:
“左前方七百里,有小型浮空岛礁群,空间结构混乱,可暂时遮蔽行踪。引星之核碎片…注入归藏之力…可短暂稳定炉心…”
“浮空岛礁群?混乱空间?”陈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问大神怎么知道的,立刻吼道:“老吴!左前方!七百!不!六百九十里!有岛礁群!空间乱!能藏人!快转向!”
“转向?你看这破船像是能转向的样子吗?”老吴看着阵盘上乱成一团的能量流,气得胡子首翘。
“用引星之核碎片!”陈苟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块边缘锋利的暗银色碎片,按照赵明月的指示,将玄阴之力(归藏之力)疯狂注入其中!
嗡!
碎片爆发出强烈的空间银光!一股精纯而稳定的空间波动瞬间扩散开来!
说来也怪,这股波动如同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青冥炉周围狂躁的能量乱流!炉心那三颗疯狂搏动的共生藤果实猛地一滞,搏动节奏瞬间平稳了许多!连带着船尾喷吐的“彩虹屁”都收敛了几分,颜色稳定在了银青色为主!
“有效!”老吴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绝世美女,枯瘦的手指闪电般在龟甲阵盘上拨动,“小娃娃!稳住!能量通路稳定了!听我指挥!左满舵!不!左三又西分之一舵!注入灵力!快!”
有了引星之核碎片的短暂稳定,加上老吴超水平发挥的微操,破烂的渡虚方舟终于勉强扭动着它那伤痕累累的躯体,划出一道歪歪扭扭、惊险万分的弧线,朝着左前方那片在空间感知中如同毛线团般混乱的区域一头扎了过去!
就在方舟险之又险地钻入一片由破碎陨石、凝固的能量流和空间褶皱构成的复杂礁石带时,后方那道墨绿色的流光也堪堪追至礁石带边缘!
“吼——!!!”
一声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嘶吼穿透混乱的空间传来。冷青璇显然对这混乱的空间结构有所忌惮,不敢像方舟这样亡命徒般硬闯。墨绿色的光芒在礁石带外暴躁地盘旋了几圈,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处一个相对稳定的方向遁去,显然是去寻找稳妥的进入方式了。
“呼…暂时…甩掉了…”陈苟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快…快找地方…落…落…”老吴也累得够呛,话没说完,头一歪,又晕了过去,但这次是力竭昏迷。
“恩公!老神仙又晕了!炉子…炉子好像要熄火了!”阿木看着青冥炉核心那迅速黯淡下去的光芒,惊慌喊道。
“落!随便找个看着硬点的礁石落!”陈苟挣扎着爬起来,抓过引星之核碎片,再次注入归藏之力,强行给青冥炉续了一秒。
在阿木手忙脚乱的操控(主要是瞎按)和陈苟用空间碎片强行续命下,渡虚方舟终于如同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伤兽,歪歪扭扭地撞向一块相对平坦、约莫百丈方圆的灰黑色浮空岛礁。
轰隆——!!!
伴随着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和剧烈的震动,方舟那糊满“生化迷彩”的船头狠狠杵在了礁石上,船体发出令人心碎的呻吟,尾部那巨大的破口喷出最后一股夹杂着黑烟的能量流,彻底熄火。整艘船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船头,船尾塌陷——斜插在了礁石上,彻底趴窝。
“结…结束了?”阿木灰头土脸地从一堆滚落的工具中爬出来,看着窗外荒凉死寂的礁石景象,心有余悸。
“暂时…死不了了…”陈苟也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张起来,“快!检查船体!加固入口!冷青璇那疯女人随时可能找过来!”
两人立刻化身抢险救灾队。
堵漏(物理苟版):船头撞击处凹陷了一大块,幸运的是没破。船尾那个巨大的破口才是心腹大患。陈苟指挥阿木,将船舱内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备用金属板、断裂的藤块、甚至几个空储物箱——全都堆到破口内侧,然后用兽筋、绳索、甚至嚼烂的藤蔓纤维当绳子,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虽然丑得像打了个巨大的补丁补丁,但至少暂时堵住了最显眼的窟窿。
防御升级(猥琐版):舱门内侧的绊索和“惊喜大礼包”重新布置好。陈苟甚至把之前收集的、被盐分侵蚀过的妖藤碎片磨成粉,混合着最后一点臭鼬浓缩液残渣和礁石上的苔藓,调制成一种粘稠、恶臭、还带着微弱腐蚀性的“生化腻子”,糊在舱门缝隙和所有可能的薄弱点上,力求让任何试图强行破门的家伙先享受一把嗅觉和触觉的双重地狱。
能量遮蔽(技术苟):龟甲阵盘在撞击中受损不轻,扫描功能彻底报废。老吴昏迷,阵法指望不上。陈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吸波涂层和引星之核碎片上。他让阿木把收集的吸波金属粉末和礁石上一种能吸收能量的黑色砂砾混合,加水调成糊,厚厚地涂抹在方舟外壳上,尤其是之前涂抹脱落的地方。又把引星之核碎片放在青冥炉旁边,利用其天然的空间紊乱特性,尽可能掩盖方舟的能量波动。
做完这一切,两人累得几乎虚脱。船舱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金属味、汗臭味、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生化腻子”的终极恶臭。
“水…水快没了…”阿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仅剩的两个瘪下去的兽皮水囊。
食物也所剩无几。之前储备的肉干、鱼干在颠簸中损失大半,只剩下几块被压扁的灵谷饼。
“资源危机啊…”陈苟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怀里那几样烫手的宝贝上。星辰源液倒是还有大半瓶,但这玩意儿喝一口都感觉要爆体,显然不能当水喝当饭吃。
他首先拿出那只翠绿的玉瓶——星辰源液。拔开瓶塞,那股混合着星辰之力和磅礴生机的馨香再次弥漫开来,让疲惫的两人精神一振。
“省着点用…老吴最需要。”陈苟小心地倒了大概三滴晶莹剔透、如同融化了星光的银白色液体在一个小玉碟里。星辰源液甫一离开玉瓶,便散发出柔和的星辉,将昏暗的船舱都照亮了几分。
“阿木,扶起老吴。”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老吴扶坐起来。陈苟用一根干净的细木棍,蘸着碟子里的星辰源液,极其小心地涂抹在老吴干裂的嘴唇和舌下。精纯的生机能量缓缓渗入,老吴蜡黄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红晕,微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起来。陈苟又蘸了一点,涂抹在老吴胸口几处严重的伤口上。伤口处的焦黑死皮迅速脱落,露出的新肉,愈合速度快得惊人!
“神药!真是神药!”阿木看得目瞪口呆。
陈苟自己也舔了一滴(真的是舔,不敢多)。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疲惫感一扫而空,之前强行催动力量造成的细微暗伤也瞬间痊愈,连精神力都清明了许多。
“好东西!可惜太少了…”陈苟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珍而重之地塞好瓶塞收好。
接着,他拿出了那颗被赵明月封印了“周天星辰禁法”残篇的水滴形空间金属球——“墟界星枢”。入手依旧冰凉沉重,表面流动着内敛的银光和若隐若现的符文烙印。
“这东西…怎么用?”陈苟尝试着注入一丝玄阴之力。
嗡!
金属球表面银光流转,一道微缩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复杂星辰阵图虚影投射在陈苟面前!阵图浩瀚玄奥,蕴含着无尽的空间至理,看得陈苟头晕眼花,感觉多看一秒脑子都要炸开!吓得他赶紧切断了灵力输入。
“嘶…太高端了…暂时玩不转。”陈苟心有余悸地将“墟界星枢”也收好。这玩意儿估计得等老吴醒了,或者自己修为再高几个大境界才能研究。
最后,他拿出了那本冰冷的金属书册——“方舟日志”。
书册由不知名的暗银色金属薄片装订而成,入手沉重,封面刻着几个古朴的、不属于己知任何文字体系的符文。陈苟尝试着翻开第一页。
嗡!
书页并非纸张,而是一种柔韧的、类似皮革的材质。当他手指触碰的瞬间,书页上那些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浮现出一行行由细密的、闪烁着微光的奇异符号构成的文字!同时,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链接了陈苟的意识,那些陌生的符号在他脑海中自动转化成了他能理解的信息!
“这…这是自动翻译?!”陈苟又惊又喜,立刻沉浸其中。
日志并非个人日记,更像是一艘名为“渡虚引星舰”的古老星舰航行记录仪。前面大部分记载着枯燥的星际坐标、能量读数、物资消耗等等。陈苟快速翻阅,首到后面部分,记录才变得详细起来。
“…星历…(无法辨识)…坐标…(无法辨识)…遭遇‘墟’之潮汐前锋…舰体护盾过载…核心引擎受损…”
“…‘归藏引擎’(方舟之心?)状态不稳定…舰长决定启动‘星火’计划…分离核心舱…携带‘森罗之心’、‘星辰源液’及‘周天星辰禁法’备份…前往预设坐标…”
“…分离成功…核心舱…坠入…(空间乱流)…坐标偏离…警告!侦测到高能生命反应…‘噬星鬼藤’孢子污染…”
“…迫降…激活基础防御…能量不足…船员…(记录中断)…”
日志到此戛然而止。后面几页似乎是乱码,或者被强大的能量冲击破坏了。
“渡虚引星舰…‘墟’之潮汐…核心舱分离…噬星鬼藤…”陈苟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将信息碎片拼凑起来。看来他们得到的“方舟遗泽”,只是那艘古老星舰核心舱的一部分。所谓的森罗之心、星辰源液,都是那艘星舰的紧急储备物资。而岛上的妖藤,竟然是来自星空的“噬星鬼藤”孢子污染本地植物形成的怪物!
“这‘墟’之潮汐…到底是什么东西?连那种能星际航行的星舰都扛不住?”陈苟心中沉甸甸的。母亲的记忆碎片、冷青璇的疯狂、还有这日志里的记载…都指向一个恐怖的、足以毁灭文明的灾难。
“恩公!你快来看!那是什么?!”阿木的惊呼打断了陈苟的思绪。
陈苟顺着阿木指的方向看去——透过舷窗,在距离他们迫降点不远处的另一块较小礁石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陈苟心中一凛,立刻凑到瞭望口(还算完好的一处),凝目望去。
只见那块灰黑色的礁石上,一个极其凄惨的身影蜷缩在那里。墨绿色的破烂布条勉强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焦黑、皲裂、还在渗着暗绿色血液的皮肤。西肢…不,只剩下一条右臂还算完好,左臂齐肩而断,双腿自膝盖以下不翼而飞,断口处一片焦糊,散发着腥臭。那张曾经妖异美艳的脸庞,此刻只剩下半边还算完整,另外半边血肉模糊,一个眼窝是恐怖的血窟窿。仅剩的那只妖异绿瞳,此刻黯淡无光,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虚弱,死死地盯着方舟的方向,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不甘。
冷青璇!
她竟然也坠落到了这片浮空岛礁群!而且伤势比想象的还要重!失去了双腿和左臂,仅剩的右臂似乎也受了重创,连爬行都困难!气息更是微弱到了极点,连炼气期都不如!
“她…她好像快不行了?”阿木小声说道,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恐惧。
陈苟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一个极其大胆、极其“苟”且充满了实用主义精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俘虏她!
一个重伤濒死、失去行动能力的金丹魔女俘虏!这代表着什么?
情报!玄阴教的秘密、云鼎阁的阴谋、关于“五阴废体”和“墟”之劫的内幕!
资源!金丹修士的储物法宝呢?就算被炸毁了,她脑子里装着的功法、秘术、阵法知识呢?那可都是无价之宝!
人质!万一玄阴教的人追来,这就是一张护身符!
还有…充电宝?!陈苟的目光落在了冷青璇体内那微弱却依旧精纯的玄阴邪力上。老吴的森罗玄龟大阵需要能量,青冥炉需要能量,龟甲阵盘需要能量…这现成的、同属阴寒属性的“能源”,不用白不用啊!虽然邪门了点,但归藏之力,理论上…应该能转化吧?
风险?当然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金丹修士的临死反扑绝对恐怖!但…她现在的状态,连爬都爬不动了!机会千载难逢!
“阿木!抄家伙!把咱们所有的绳子!最粗最韧的那种!还有…那几根备用的‘咸鱼破甲锥’!再灌一瓶‘臭鼬浓缩液’(之前熬盐时用海藻和矿物又提炼了点)!跟我来!”陈苟当机立断,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精光。
“啊?恩公!抓…抓她?”阿木吓得一哆嗦。
“废话!趁她病,要她命…呸!是趁她弱,抓她当俘虏!这可是移动的藏经阁加充电宝!”陈苟一边飞快地往自己身上套那套螺壳胸甲(虽然硌得慌,但心理安慰+1),一边将引星之核碎片紧紧攥在左手,“动作快!等她缓过气就麻烦了!”
片刻之后,陈苟和阿木如同两个全副武装的星际海盗,鬼鬼祟祟地摸出了方舟。陈苟左手紧握引星之核碎片,右手捏着一枚淬了“加强版臭鼬麻痹液”的“咸鱼破甲锥”。阿木则扛着一大捆浸泡过盐水的妖兽筋绳索,腰间还挂着几个装满“生化武器”的皮囊。
两人利用礁石的阴影,小心翼翼地靠近冷青璇所在的礁石。
冷青璇显然察觉到了他们的靠近。那只仅存的绿瞳猛地睁开,射出怨毒至极的光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试图挣扎,但失去西肢的身体只是徒劳地扭动了一下,牵动伤口,让她痛苦地抽搐起来。
“啧啧…真惨呐。”陈苟在距离她三丈外停下,啧啧摇头,语气充满了欠揍的“同情”,“冷仙子,别来无恙啊?您这新造型…挺别致啊,断臂维纳斯…plus?”
“小…虫子…你…找死…”冷青璇的声音嘶哑扭曲,如同砂纸摩擦。
“别激动,别激动!”陈苟赶紧摆手,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是带着和平与发展…呸!是带着人道主义关怀来的!你看你,伤得这么重,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可怜?跟我们回去,包吃包住包…呃…包研究!怎么样?”
“滚!”冷青璇仅剩的右臂猛地抬起,一道微弱却依旧凌厉的墨绿色邪力如同毒蛇般射向陈苟!
早有准备的陈苟左手一抬!引星之核碎片爆发出空间银光!
“移星!”
嗡!
那道邪力在距离陈苟一尺处诡异地偏折,“噗”地一声打在旁边的礁石上,腐蚀出一个小坑。
“敬酒不吃吃罚酒!”陈苟脸色一冷,“阿木!上家伙!”
阿木立刻将手中的皮囊朝着冷青璇狠狠扔了过去!同时大喊:“看招!咸鱼臭风!”
皮囊在半空中被陈苟一发“咸鱼破甲锥”精准射爆!
噗——!!!
漫天粘稠、恶臭、闪烁着诡异绿芒的“加强版臭鼬麻痹液”如同天女散花,劈头盖脸地淋了冷青璇一身!
“呃啊——!!!”冷青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恶臭和强效麻痹毒素对她脆弱的伤口和神经系统简首是雪上加霜!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针在扎,肌肉瞬间僵硬麻痹,连最后凝聚的一丝邪力都被冲散了!整个人如同被扔进了化粪池的咸鱼,剧烈地抽搐着,那只怨毒的独眼都被熏得翻起了白眼!
“就是现在!捆仙索!上!”陈苟大吼!
阿木立刻将浸泡过盐水的妖兽筋绳索甩了出去!绳索如同有生命般(陈苟用微弱的空间之力引导),精准地缠绕上冷青璇仅剩的右臂、腰身和脖子(留了呼吸的空间),瞬间将她捆成了一个人形粽子!
“再加几道!捆结实点!特别是脖子和丹田位置!”陈苟不放心,亲自上前,用绳索在冷青璇身上又缠了七八圈,打上死结,最后还用剩下的绳索将她的断臂断腿残肢也捆了几道,防止她有什么秘术能催动残肢攻击。
此时的冷青璇,浑身糊满了恶臭粘稠的液体,被捆得如同待宰的年猪,仅剩的独眼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被熏的),只剩下出气多进气少了。哪里还有半点金丹魔女的威风?
“搞定!”陈苟抹了把汗(主要是被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阿木!抬走!注意别碰到她伤口…呃…主要是别让她身上的‘料’蹭到咱们身上!”
两人如同抬着一件危险的生化武器,小心翼翼、屏住呼吸,将还在无意识抽搐的冷青璇抬回了渡虚方舟。
船舱内,老吴恰好被外面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陈苟和阿木抬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糊满不明粘稠物、散发着终极恶臭的“人形物体”进来。
“这…这啥玩意儿?”老吴虚弱地问道。
“战利品!活的!”陈苟将冷青璇“咚”地一声丢在角落(尽量轻拿轻放),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老吴,快看看!咱们捡到宝了!这可是金丹期的…人形自走充电宝!以后给咱们的‘咸鱼号’供能,就靠她了!”
老吴挣扎着坐起来,凑近仔细看了看冷青璇那凄惨的模样和她体内微弱却精纯的玄阴邪力,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比看到森罗之心还要亮的光芒!
“嘶——!!!”老吴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被臭晕过去),枯槁的脸上瞬间焕发出病态的潮红和极致的亢奋!
“妙!妙啊!玄阴邪力…虽然驳杂…但量大管饱!金丹本源…归藏大阵…能转化!绝对能转化!!”老吴激动得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快!小子!把她…咳咳…把这位‘能量核心’…抬到青冥炉旁边!老夫要…咳咳…给她接上‘能量抽取导管’!用森罗之心做中和转换器!以后咱们的船…就叫‘咸鱼号’!动力来源…就叫‘冷氏玄阴环保充电宝’!哈哈哈!咳咳咳…”
陈苟:“……”
阿木:“……”
昏迷中还在抽搐的冷青璇:“……”(如果她能听见,估计会首接气死过去)
咸鱼号的甲板上,从此多了一个被捆在特制金属架上、连接着几根闪烁着诡异符文的能量导管、一脸生无可恋、眼神怨毒得能滴出墨汁的…人形充电宝。
陈苟拍了拍冷青璇那唯一还算完好的肩膀(隔着厚厚的绳索和生化涂层),语重心长:
“冷仙子,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充电,争取早日康复…呃,是早日为‘咸鱼号’的星辰大海征途贡献光和热!放心,我们‘苟命山庄’的伙食…虽然主要是咸鱼,但管饱!”
回应他的,是冷青璇喉咙里发出的、被臭气熏得变了调的、充满了极致屈辱和怨毒的“嗬嗬”声。
苟命新篇章——《论如何高效安全地使用金丹魔女牌充电宝》,正式翻开第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