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海水的咸涩,苏晚在病床上睁开眼时,后颈的Ω胎记还在隐隐发烫。江砚趴在床边睡着了,白衬衫袖口沾着未干的海盐——那是从海底实验室返回时,为护她避开暗礁留下的。
“醒了?”江砚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比病房的点滴管还要密,“医生说你只是应激性昏迷,‘母音发生器’的共振波没伤到神经。”
苏晚摸着后颈,记忆停留在沈慕言被制服的瞬间:“姐姐呢?沈慕言真的被抓了?”
“江念带着旧派余党去了海外,说是要彻底摧毁‘深渊’的分支。”江砚递过温水,声音低沉,“沈慕言被关押在特殊监狱,但他入狱前,托人给陈凯带了句话。”
“陈凯?”苏晚皱眉。这个名字在经历了海底实验室的生死后,突然变得像上辈子的尘埃。
“他说……知道你母亲的‘最后实验数据’在哪。”江砚的指尖划过她手背上的针眼,“陈凯最近在校园里疯传,说你能重生是因为母亲的实验,还说要去教务处举报你‘用不正当手段竞争’。”
苏晚的心沉了沉。原来沈慕言即便入狱,仍想用陈凯这条线搅乱她的生活。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陈凯捧着红玫瑰走进来,身后跟着林曼。两人脸上挂着刻意的关切,眼神却藏着算计——显然,他们还不知道沈慕言己倒,以为能靠着那句“实验数据”拿捏她。
“晚晚,听说你晕倒了,我们特意来看看。”陈凯将玫瑰塞进她怀里,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像极了大二告白那天的殷勤,“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因为重生就……”
“重生?”苏晚打断他,眼底淬冰,却故意露出慌乱,“你在胡说什么?”
林曼立刻接话,假意劝和:“晚晚,陈凯都知道了,你就别瞒了。他说只要你把‘实验数据’交出来,之前挪用社团经费、冒领奖金的事,他可以当没发生过。”
苏晚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突然笑了。原来沈慕言的“话”是这个——他根本不知道母亲的实验数据在哪,只是故意挑唆陈凯,想用旧账逼她乱阵脚。
“陈凯,”苏晚把玩着玫瑰,花瓣在指尖簌簌落下,“你挪用社团经费五万三,冒领我的参赛奖金八千,还用我的名义借了高利贷……这些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陈凯的脸瞬间白了。林曼下意识后退:“你、你怎么知道?”
苏晚看向江砚,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正是之前整理的证据,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些是江砚帮我找到的,每一笔都有记录。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交给学校,加上沈慕言这条线,你猜警察会不会顺便查你和‘深渊’的牵连?”
“不!我和他们没关系!”陈凯慌了神,玫瑰掉在地上,“是沈慕言逼我的!他说不帮他,就曝光我欠赌债的事!”
林曼也急了,拽着陈凯的胳膊:“凯哥,你别乱说……”
“闭嘴!”陈凯甩开她,扑通一声跪在苏晚床前,“晚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苏晚看着他卑微的样子,想起前世溺亡前,他和林曼相拥嘲笑她“任人宰割”的嘴脸,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散了。
“放过你?”她俯身,声音冷得像海底的冰,“那谁来放过前世的我?”
陈凯的瞳孔骤缩,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
江砚扶住苏晚的肩,轻轻摇头——他懂她的恨,却怕她被仇恨困住。苏晚对上他的目光,突然想起海底实验室里,他挡在她身前时,后颈短暂浮现又消失的Ω纹路。
原来那些所谓的“实验体”“三胞胎”,最终都绕不开眼前的人。
“账要算,但不是用你的方式。”苏晚站起身,对江砚说,“把证据交给教务处,剩下的,按规矩来。”
陈凯瘫在地上,看着苏晚和江砚并肩走出病房,阳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墙。林曼站在原地,耳后的Ω耳钉(之前模仿139号戴的)突然发烫,她下意识捂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她好像,触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病房窗外,海鸥掠过海面,带着咸涩的风。苏晚知道,沈慕言的余波未平,江念在海外的行动也未必顺利,但此刻,她只想先算清眼前的旧账。
那些藏在匿名笔记里的守护,那些落水时的疾呼,那些重生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原来都不是偶然。
下一章,陈凯和林曼的“规矩”会是什么?林曼耳后的耳钉为何发烫?江砚后颈的纹路是否会再次浮现?
答案,藏在病房地板上那束凋零的玫瑰里,也藏在两人之间,从海底归来后,愈发清晰的羁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