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确实是你够不着的贵客
看着唐嘉茵目瞪口呆、连靳北章都挑眉的模样,金毓丰心中的得意愈发旺盛,都要溢了出来!
“跟你们说掏心窝子的话,现在就是发古董财最好的年代!”
那确实……
唐嘉茵已经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就她那一空间的宝贝,就算不加上苏教授让帮忙保存的,在千禧年后也已经价值数千万了。
可是成本才区区两万一千多块钱。
“这么多古币,你就随便丢在抽屉里啊?”
金毓丰捻了捻发尾,玩味的笑,“这种小东西,就是小偷来店里偷也懒得偷,现在这个时代识货的不多。”
“你不怕有同行来偷?”
“那他们也得敢偷我的东西。”
金毓丰说这话时轻描淡写,透出来的信息倒是叫唐嘉茵肃然起敬。
关于能力这方面,他没多少,唐嘉茵便也没多问。
但是对于古董文玩方面,唐嘉茵就很有些想了解的东西了。
金毓丰有极强的眼力是时代敏锐性,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因为他的鉴赏能力。
这一点唐嘉茵是很欠缺的,她拥有的能力其实就是在作弊。
但是靠着这点儿能力,肯定是无法深入这行的。
于是接下来唐嘉茵便借着古钱币这一切入点,好学地追问起了金毓丰关于古董文玩的知识。
这一聊就是一个上午。
一个客人都没有。
靳北章百无聊赖地替金毓丰打扫起了卫生。
“咕咕——”
金毓丰肚子叫了起来,他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借着喝水的当口,他目光扫视了一眼店面。
怎么感觉整个店面都比以前亮堂了许多?
再一看刚从后院过来,手里还拿着拖把的靳北章——好家伙,不是错觉。
开国功臣的亲孙子,搁他这破店打扫卫生呢?
金毓丰不由自主傻笑起来。
唐嘉茵吸收了一上午知识,大脑也有些头昏脑涨了,于是没开口继续问,看见金毓丰的表情,也后知后觉。
她赶紧起身,朝靳北章走去,“哥哥,对不起,都怪我聊的太入迷了。”
要不然,靳北章也不会无聊到跑去打扫卫生了。
这种事,怎么也不像是他这种人该做的。
靳北章却后退一步,躲开唐嘉茵的拥抱,温柔道:“茵茵我身上不干净,晚点抱。”
“哦……”
“你再去跟金老板聊一会儿,我很快就拖完了,然后我们去吃午饭。”
“不用了不用了,”金毓丰闻言,也赶紧起身,“地没必要拖,反正天天踩来踩去都会脏的。”
靳北章却淡淡地看着他,“我后面得成天在店里待着,太脏我呆不惯。”
这话说得金毓丰老脸儿一红。
在外他是人人都尊称一声金老板的文玩界大拿,可是在这店里,他就是个小破店老板,懒货单身汉。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颇损爱新觉罗家形象,金毓丰轻咳两声,“以后我按时请人打扫——饿了饿了,我早饭没吃呢,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吧?”
靳北章见他这么说,也就算了。
店门关好,三人去潘家园儿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
国营饭店的玻璃门推开时带着 “吱呀”一声响,混合着酱油与煤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摆着十张原木餐桌,桌角包着的铁皮边已有磕碰痕迹,穿蓝布衫的服务员端着白瓷海碗在桌间穿行,搪瓷茶缸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空台还有好几个,金毓丰说要个包房,靳北章给拦住了。
“直接就在大厅吃吧,三个人没必要麻烦。”
唐嘉茵注意到靠墙几张桌子旁坐着戴遮阳帽的人,胸前挂着海鸥相机,正对着酱骨架拍照——这是游客。
而靠近厨房的几张桌前,坐着几个穿着老棉布衫的中年男人,有些袖口都挽得老高,露出腕子上的阴阳环或是磨旧的上海表——估摸着都是潘家园儿里混饭吃的同行。
有人嗑着瓜子往地上吐壳,有人用筷子敲着碗边哼小调,整个大厅喧闹得像这些人的自家客厅。
金毓丰打进门,就有人跟他点头致意。
显然金毓丰在潘家园儿里的地位不低。
几人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就有个穿浅灰中山装的胖子晃着啤酒肚迎过来。
这人奇特的是四肢都挺纤细,连脑袋都不大,偏就这肚子大的奇怪。
金毓丰也是个眼尖的,人刚动,他就瞧着这人的轨迹是朝他们来的。
“有个人要过来找事,姓马,在潘家园西边儿开了间专卖老瓷器的铺子,我们园子里的人都喊他‘马大肚子’,等会儿他说什么你们别理。”
果不其然,这马大肚子就是朝他们来的,此刻他就站在三人的台面旁边。
油光发亮的脸上堆着假笑,牙签露出一半,在嘴里转得飞快,眼尾扫过唐嘉茵的脸,嘴角扯出点儿称得上猥琐的笑。
“哟呵——这二位同志看着面生得很,金老板今儿带贵客来吃饭啊?真是少见带人的。”
他故意把 “贵客”二字咬得极重,肥厚的手指在唐嘉茵肩上虚点了一下,袖口飘出廉价化工檀香的刺鼻味道。
虽然没碰到自己,但唐嘉茵能感觉到他有意无意的眼神,立即嫌恶地靠近靳北章。
靳北章当即起身,跟唐嘉茵换了个座位。
甚至起身时,还特地站在马大肚子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了他一下。
惹得马大肚子当即不安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右手握拳,抵在唇上咳嗽几下。
瞬间,他的来意不善就像他的身高在靳北章面前一样被矮化,叫人只想笑。
“马老板眼尖,确实是你够不着的贵客。”
马大肚子咽了口唾沫,“那金老板给介绍介绍?”
金毓丰压下心头想笑的感觉,端起粗瓷茶杯吹浮沫,语气淡淡,“怎么,马老板想坐下来喝口茶?”
马大肚子却没接话,突然重重拍着金毓丰的肩膀,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老哥哥啊,不是兄弟我多嘴,您都这把岁数了,还守着那间破店熬油呢?”
金毓丰狠皱了眉头,用力拂去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手痒了是不是?爷不是你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