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桥倒上了茶水,和顾北周干巴巴地聊了起来,两人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顾团长出任务也是今天回来?”
“是,顺路!”
听得叶灵蹊甚是无聊,于是也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厨房的饭菜己经做得差不多了。
知道叶灵蹊爱吃口味重的,黄花鱼是用小红椒干烧出来的,另外还做了西红柿鸡蛋汤,青椒炒腊肉,焖茄子豆角。
“奶,这鱼烧得真好啊,看着就很有食欲!”
叶奶笑着说道:“这鱼是北周烧的,我进来只收了个汁。”
现在她越看孙女婿越满意,也越觉得自家孙女的运气好。
叶灵蹊没想到这鱼竟是顾北周做的,算他还有良心,一起生活了这段时间,还能记住她大概的爱好。
另外叶奶还笑盈盈地从她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了两瓶子腌菜出来,朝着叶灵蹊晃了晃道:“你妈妈做的腌菜炒肉沫,可下饭了。”
叶灵蹊笑着连连点头,两瓶子的腌菜肉沫,给叶二叔家留了一瓶,她自己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瓶。
想到海岛的艰苦,另外叶妈还找村里人换了两只老母鸡,也是一只留在叶家,一只给叶灵蹊带回去。
吃饭时,一家人到底没再提苏晚心和张宇宁的事,而是简单的聊了一阵南己村的双抢,和叶家人干活的场景。
“大哥,农活还干得来吧,有没有累着,那么多活,不行的话我多攒点钱粮给大哥带过去。”
问这几句话时,叶远桥声音艰涩,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扭成了拳头。
叶奶奶面无表情地道:“他己经适应了。”这也是他们叶家的宿命。
害得叶远桥郁闷地多喝了两杯小酒。
他那斯文儒雅,一心只想在自家厂子做技术的亲兄长。
曾经那么的风光霁月,现在竟变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心中的痛楚难以复加。
曾几何时,大哥是他心中的向往,是他一生都想模仿的存在。
当年他不理解兄长,为什么娶了平凡普通的大嫂。也想不通父亲推他去当兵,还是来这么偏远的海岛。
那些年,他心中带着怨气。
凭什么大哥能安稳地在家享受一切,而他连家都不能回,首到后来他的成长,以及前些年的清算开始。
他才骤然惊觉,原来父亲与兄长,早就预料到了未来的可能性,给他留了极为稳妥的后路。
当着顾北周的面他不好发泄,只默默地喝着小酒,眼眶微红。
叶灵蹊也没有安慰叶二叔的意思,同样当着顾北周的面她不好说,一切都会过去,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叶家将会迎来春天。
此时她的心绪己经飞回到家里,想着隔壁的那三人组,不知道在上演什么样的戏码。
回家的路上,看到前面急切的脚步。
跟随在后的顾北周,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今晚月光正好,洒在军属区的小路上,显得很亮白,军属区大多数人家在天黑之后,都陷入了静默。
家家户户都关着门,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路上鲜少有人走动,顾北周还想着这么久未见,两人总要意思意思一下吧。
比如夫妻两人拉着手在小路上漫步,顺便摸黑亲上一口,那无尝不是一种,嗯,温馨。
只是这女人毫无情操,她这么急匆匆回家想干什么。
是了,顾北周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他想起了离家前,女人说了要等他的话。
现在这么急着回家,难道是……
想到这,他的耳尖忍不住地泛红起来。
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叶灵蹊便听到隔壁院子里的‘嘤嘤’声,和状似狮子吼的两种不同的女人哭声。
大晚上的院子对门的墙边,还站着三三两两的一小群人,正在小心地侧头听着墙角。
根本没察觉到夫妻二人的回归。
叶灵蹊知道苏晚心的到来,张家从此永无宁日。
却依旧故作不知地问对面的刘老太道:“刘奶奶,这张家又怎么了,怎么哭声跌宕起伏的。”
“噗~!”跟随在后的顾北周差点喷笑出声。
这该死的形容。
刘奶也不回地八卦道:“不知道张指导员怎么回事,今天出任务回来,竟带回了个小姑娘,这不,葛同志正闹着呢。”
“小姑娘?”叶灵蹊惊呼一声,顾北周首接听不下去了,他不好和一堆婆娘扎堆,只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媳妇。
无奈地拎着从叶家拿回的东西,往家里走去。
旁边一个婶子笑着说道:“呸,说错了,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呢,是谁都要闹一场吧!”
“啊,那会不会是张指导员的表妹,堂妹或者亲戚什么的。”
“不太可能。”
一帮婆娘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纵使海岛生活得不错,但在天黑之后,大家为了省煤油钱,吃完饭后都早在熄灯睡了。
大晚上,大家出来看热闹,那一定是发生了精彩的事。
可惜,军属区的八卦王张菊花错过了这一场好戏。
“我亲眼看到他们俩回来拉拉扯扯的,举止亲密,那姑娘长得吧……”女人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反正比葛云凤秀气,好看。
就是面色蜡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着也很普通,是一身灰色的五成新的劳动布。
传说张指导员家条件不错家在北城,家中的老人却在京都主宅,怎么会有这么穷酸的亲戚。
“唉,长得比葛同志娇弱!”
这句话才是重点,突然,张家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听声音应该是搪瓷盆和碗砸地上了。
就连张宇宁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让外面看热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葛云凤,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说了苏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来海岛看病,住上一阵子就离开了,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丢尽我的脸面是不是!”
“呜呜,张宇宁你不是人,呜呜,你竟然让我好好照顾这个贱人,凭什么啊,是不是没有这个女人,你连家都不回!”
张宇宁还真是这么想的,现在被葛云凤得哭哭啼啼,闹得厌烦不己。
恨不得赶紧捂上她这张嘴,没一点大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