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啤酒杯再次撞在一起,白七七的酒吧"青丘"己经成了我们的固定据点。林小鹿的本体泡在新换的芋泥波波奶茶里,机械义眼幸福地眯成缝。
"所以,"我啃着烤鸡翅,"时砂那堆沙子到底算死了还是跑了?"
夜无霜的判官笔在酒杯里搅动:"介于两者之间。时间守序者没有生死概念,只有'存在状态'。"
苏清寒小口抿着冰酒,突然皱眉:"你们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
确实不对劲。虽然现在是凌晨三点,但酒吧外的街道死寂得可怕——没有车声,没有虫鸣,甚至没有风声。
白七七的耳朵突然竖起:"结界?"
她话音未落,酒吧的玻璃窗突然结霜。不是苏清寒那种漂亮的冰花,而是带着锈迹的青铜色霜冻!
"草!"我龙化右臂砸向窗户,却被反弹回来,"时间静止结界!"
所有电子设备同时亮起,播放着同一个画面:地府审判殿。阎王爷的案桌上,生死簿正在一页页自燃!
"地府遇袭!"夜无霜的判官笔炸出墨花,"是冲我来的!"
我们撞开后门冲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条街变成了老式胶卷的定格画面,连飞溅的雨滴都凝固在空中。唯一在动的,是远处一个撑伞的人影。
"时砂的同伙?"白七七龇牙。
人影走近了,却是个穿旗袍的小女孩,看着不过七八岁。但她手里的油纸伞骨架全是青铜齿轮,伞面则是...生死簿的残页?
"夜无霜判官。"小女孩的声音苍老得吓人,"奉天道之命,收你魂魄。"
夜无霜冷笑:"就凭你?"
小女孩转动伞柄,空中突然浮现无数名字——全是夜无霜历代的转世记录!
"时间监察官'岁晏'。"她伞尖指向夜无霜,"你私自篡改生死簿七百六十三处,该当何罪?"
我这才注意到,那些名字后面都标注着【阳寿+1】之类的修改记录。好家伙,夜无霜这货居然给自己疯狂续命?
"放屁!"夜无霜突然暴怒,"那些都是..."
她的辩解被刺耳的撕裂声打断。天空像破布般被撕开道口子,露出后面的地府景象:忘川河水倒灌,奈何桥断裂,无数亡魂在哀嚎。
"地府时间线被切断了。"岁晏的伞开始旋转,"除非..."
"除非你妈!"我龙炎喷向那破伞,"少在这装神弄鬼!"
伞面突然展开成屏障,龙炎被尽数吸收。更糟的是,火焰中的能量转化成了新的青铜齿轮,嵌进伞骨里。
"楚临渊。"岁晏的瞳孔变成沙漏状,"你每用一次龙族能力,时间牢笼就加固一分。"
苏清寒的冰剑突然抵住岁晏后心:"那不用能力呢?"
她首接物理攻击!冰晶长剑刺穿小女孩胸膛,却没有任何血迹——只有沙粒从伤口簌簌落下。
"没用的。"岁晏的身体开始虚化,"我是时间概念的具象化..."
"是吗?"苏清寒突然抓住一把流沙,"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沙粒在她掌心凝结成冰,里面封着个微小的齿轮。岁晏终于变了脸色:"你怎么找到核心的?"
夜无霜突然大笑:"因为她看过生死簿原件啊白痴!"
她的判官笔凌空书写,律令文字缠住岁晏的伞:"地府公务员第一条——永远备份!"
原来苏清寒之前去地府时,偷偷记下了所有时间监察官的核心编码。岁晏的身体开始崩溃,但她的笑声却更瘆人了:
"杀了我,地府就彻底脱离时间流了哦。"
我们这才发现,随着岁晏的消散,天空的裂缝正在扩大。里面传出阎王爷的怒吼:"夜无霜!你他娘的快想办法!"
夜无霜咬牙撕下判官袍袖口,露出里面的刺青——竟然是简化版生死簿!
"只能这样了..."她将刺青对准裂缝,"以我官印为引,重续阴阳!"
刺青离体飞出,化作金光补天。但岁晏的最后一击也到了——她的伞骨如标枪射向夜无霜心口!
"小心!"
我和苏清寒同时出手。龙爪与冰剑交错格挡,却见伞骨突然拐弯,刺中了...飘在空中的生死簿残页?
"不!!!"岁晏发出凄厉尖叫。
那张残页燃烧起来,火焰中浮现出所有被夜无霜修改过的名字。更惊人的是,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同一行小字:
【为楚临渊挡劫次数+1】
我如遭雷击。原来夜无霜不是在给自己续命,而是在...替我承受天谴?
"傻了吧?"夜无霜咳着血笑骂,"老娘贪污七百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祸害..."
岁晏彻底疯了:"违规!违规!"她的身体分解成沙暴,朝夜无霜卷去:"必须清除!"
千钧一发之际,白七七的尾巴卷起林小鹿的奶茶桶,首接泼向沙暴:"请你喝奶茶!"
掺杂龙血和符文的奶茶与时间之砂混合,瞬间凝固成古怪的胶状物。岁晏的声音在里面闷响:"放开我!"
"快!"夜无霜指向裂缝,"把那个塞进去!"
我们合力将"岁晏果冻"扔进地府裂缝。里面传来阎王爷的惊呼:"卧槽什么玩意...啊嚏!"
裂缝开始愈合,但夜无霜的状况越来越糟。她的判官笔断成两截,官袍上的律令文字正在消失。
"喂!别睡!"我拍她的脸,"你还没说清楚挡劫的事!"
"说个屁..."她虚弱地掏出一沓纸,"自己看..."
那是她私藏的所有生死簿副本。我颤抖着翻开,终于明白了真相:每次我逆天改命,本该遭受的天谴都被夜无霜用各种理由转嫁到自己身上。七百多次...整整七百多次!
"为什么..."我嗓子发紧。
夜无霜突然拽住我衣领,把我拉到她面前:"因为...你死了...谁陪我看...甄嬛传..."
她的手垂下了。苏清寒探她鼻息:"还活着,但魂魄受损。"
白七七突然指向天空:"看!"
最后一丝裂缝闭合前,有张金页飘出来——是阎王爷亲笔签发的【地府特别休假条】。
"算那老东西有良心。"我背起夜无霜,"去医院?"
"去地府。"苏清寒展开金页,"只有三生石能补魂。"
林小鹿突然尖叫:"等等!你们看街上!"
时间结界消散后,街景恢复了正常。但诡异的是,所有广告牌、电子屏都在播放同一条新闻:
【星辉科技新任CEO明日大婚,新郎竟是...】
画面切换到我穿新郎服的样子,旁边站着个戴头纱的模糊人影。
"时砂的报复。"白七七的尾巴全炸毛,"她在篡改未来时间线!"
苏清寒的冰晶戒指突然发烫:"不止...她在强制触发婚礼事件!"
我摸出逆鳞,发现表面浮现出倒计时:23:59:59...
"24小时后。"林小鹿的声音发抖,"无论我们在哪,都会被传送到'婚礼现场'..."
夜无霜在我背上微弱地笑了:"恭喜啊...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