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侯门祭,今生局上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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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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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前世侯门祭,今生局上棋
作者:
辞海醉人
本章字数:
6212
更新时间:
2025-07-09

卯时三刻,镇国侯府的朱漆大门被叩得山响。铜环撞击木门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惊醒了檐角栖息的麻雀。

林晚昭正对着妆匣整理珠钗,窗外微光映进内室,铜镜泛着冷冽的银辉。阿七掀帘进来时,鬓角还沾着晨露,发丝间带着一丝清冷的草木气息:“姑娘,宫中来人了,说是陛下急召侯爷入宫议事,那传旨的公公板着脸,连茶都不肯喝。”

铜镜里的人影指尖一顿,珍珠簪子在匣沿磕出细响,如冰珠落地。

林晚昭望着镜中自己泛白的指节,前世今日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也是这样的卯时,父亲被急召入宫,回来时腰间的镇国侯玉牌都攥出了汗,三日后御史台的弹劾折子便如雪片般落进乾清宫。

“备车。”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晨雾还凉,“我去前院看看。”

前院正厅的青石板被踩得咚咚响,脚步声杂乱,仿佛鼓点敲在心头。

林仲廷站在廊下,玄色侯服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腰间的玄铁虎符撞在柱础上,发出沉闷的响。他转头看见林晚昭时,眉峰微松:“昭昭怎的起这么早?”

“女儿听见动静,来给父亲送行。”林晚昭将锦缎披风搭在他臂弯,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肌肉,像是寒铁裹着皮肉。

她垂眸时瞥见他靴底沾着星点泥渍——分明是天未亮时去了祠堂的痕迹,“父亲且放宽心,宫中若问起账目……”

“账目?”林仲廷突然攥紧披风,指节泛白,“方才公公说御史台参了三条,田庄虚报、军饷冒领、私藏甲胄。”他声音发哑,“昭昭,你母亲当年留下的陪嫁账册……”

“女儿收得稳妥。”林晚昭抬眼,目光清亮如刃,“父亲但去,家中有我。”

林仲廷走后,侯府的空气里便浮起紧绷的弦。风掠过屋脊,卷起檐角悬挂的铜铃,叮当作响,却无人去拂。

林晚昭站在二门口,看守门的护卫换了三拨,新派来的都是父亲亲兵营里的老人,刀把子攥得死紧,掌心的汗渍几乎浸透了皮革。

她摸了摸袖中那方帕子——阿福方才塞来的,上面沾着焦糊味,“张参军昨夜去了东跨院,子时三刻才出来,袖角沾着石灰粉。”

“阿七,”她转身时裙裾扫过廊柱,木屑混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去厨房要盏酸梅汤,送到西厢房。”

西厢房的门帘在申时被掀起。苏玉容穿着月白缠枝莲褙子,腕间翡翠镯子碰出清响,像是碎玉落在瓷盘上:“昭昭今日怎的得空?我让厨房炖了银耳羹,你尝尝?”

林晚昭盯着她鬓边那朵珠花——前世她就是戴着这朵花,在公堂上指认自己私通外男。

她垂眸抿了口茶,茶汤里浮着茉莉香,却掩不住底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继母费心了。今日父亲被召入宫,不知可是为了……”

“不过是些小人构陷。”苏玉容的指尖在茶盏上轻轻敲了两下,声音清脆,“昭昭莫要忧心,你父亲是镇国侯,陛下心里有数。”她起身时,袖中掉出半张纸,林晚昭眼尖看见边角的“苏”字——和前世田庄契上的笔迹分毫不差。

“继母的帕子。”她弯腰捡起,指尖在纸角碾了碾,是新烧过的纸灰,带着一股焦灼的气味,“女儿替您收着。”

苏玉容的笑容僵在脸上,眼角的细纹绷成一道线:“昭昭真是细心。”

暮色漫进侯府时,阿福缩着脖子钻进林晚昭的暖阁:“姑娘,张参军在柴房烧东西,小的凑近看了,是账本残页!他手首抖,火折子掉地上三次。”

林晚昭正翻着母亲留下的医书,书页间夹着的干桃花突然飘落。花瓣边缘焦黑——和阿福说的账本残页一个颜色。

“去取我妆匣里的蜜饯,”她声音轻得像风,“再让阿三盯着东跨院,今夜不许有一只耗子溜出去。”

子时二刻,林晚昭坐在案前,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只蓄势待发的鹰。她铺开信笺,笔尖在“顾”字上顿了顿,前世顾昭明战死前寄来的血书突然浮现在眼前:“昭昭,我替你守着镇北关,你替我守着侯府。”

墨迹在纸上晕开,她迅速收笔,折好信笺塞进竹筒:“阿七,走偏门,务必在寅时前送到定北侯府。”

次日清晨,顾昭明的墨绿马褂出现在侯府角门。他手里提着个锦盒,见了林晚昭便挑眉:“昭昭昨日说送补药,我还当是甜汤,原来是……”他掀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二支长白山野参,香气扑鼻,“定北侯府的老管家说,这是三十年的参王。”

林晚昭耳尖发烫,转身往花园走:“谁要给你补身子,是让你帮我看……”

“看账目?”顾昭明跟上来,靴底碾碎几片桃花,泥土与花瓣混合的气息随风而起,“昨夜收到信,我让人查了,御史台的折子是吏部侍郎牵头的。苏玉容的父亲是吏部尚书,这局布了半年。”

两人在桃花树下的石桌前坐下。林晚昭摊开那本被调包的账册,空白的纸页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昨日阿福抄的副本,今日就成了空本子。苏玉容能买通我的人,说明侯府里……”

“有内鬼。”顾昭明指尖划过纸页,指尖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但她没想到,沈夫人的陪嫁账本在我这儿。”他从袖中取出檀木匣,沈氏的私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前世你母亲临终前托人交给我,说‘昭昭若活不过今年,这匣子就随我埋了’。”

林晚昭的手按在匣上,颈间的钥匙贴着心口发烫。前世母亲断气前塞给她的钥匙,原来要开的是顾昭明的匣。

她抬头时,桃花落在顾昭明肩头,他眼底的温柔像要漫出来:“昭昭,春宴是三日后,满朝文武都在,我们可以……”

“啪!”

林晚昭突然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跳了跳,溅出几滴茶水打湿了袖口。

她抓起案头另一本账册,封皮是簇新的洒金纸,可翻开后——本该密密麻麻的数字栏,竟全是空白!

“被调包了。”她的声音发涩,“昨日我让阿福抄的副本,今日就成了空本子。”

顾昭明接过账册,指尖在空白处:“苏玉容能买通张参军,自然也能买通你的人。”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昭昭,你母亲的陪嫁账本在我这儿。”

林晚昭望着檀木匣,前世母亲临终的画面突然清晰——她咳着血,把钥匙塞进她手里,说:“昭昭,若有一日活不下去,就去寻定北侯世子,他……”

“看来,有人己经坐不住了。”她转身望向窗外,满园的桃花被风卷得纷飞,像是下了场粉色的雨。

顾昭明站在她身侧,望着落英中若隐若现的东跨院,目光微冷:“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

风卷着桃瓣落在林晚昭的发间,她忽然想起妆匣里那个锦囊——昨夜摸到的硬物轮廓,像极了药瓶。许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味药引?

她摸了摸颈间的钥匙,又看了眼顾昭明腰间的虎符,嘴角勾起抹清浅的笑。

“对了,”她转头道,“明日我让人送些补药到定北侯府。”

顾昭明挑眉,眼尾微挑:“昭昭这是要亲自给我调理身子?”

林晚昭耳尖发烫,转身往廊外走。夜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绣着并蒂莲的裙裾。

身后传来顾昭明低低的笑声:“昭昭慢些,这园子里的青石路,可不平。”

她脚步微顿,望着前方被月光镀亮的小径。

明日的春宴,该是时候让某些人尝尝“以毒攻毒”的滋味了。

“姑娘,”阿七的声音从转角传来,“柳嬷嬷在外头候着,说有急事要见您。”

林晚昭望着阿七手里那封泛黄的信笺,烛火在信纸上投下摇晃的影。

她接过信时,指尖触到封泥上熟悉的梅花印——是母亲的陪嫁庄子里,老管事柳伯的印记。

顾昭明凑过来,目光扫过信首的“晚昭吾女”西字,轻声道:“是沈夫人的笔迹?”

林晚昭没有说话。她望着信笺边缘被茶渍晕开的字迹,突然想起前世柳嬷嬷最后一次见她时,塞给她半块碎玉,说:“姑娘,老奴对不住夫人……”

夜风卷着桃瓣扑进窗来,吹得信笺簌簌作响。

林晚昭将信小心收进袖中,抬头时,顾昭明的目光正落在她发间的桃花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心疼。

“明日再看。”她轻声道,“今夜,我们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顾昭明点头,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敲一面战鼓。

远处东跨院的灯火突然熄灭,黑暗里传来几声鸦鸣,惊起满树桃花。

林晚昭望着那片黑暗,嘴角的笑意渐深。

她知道,有些秘密,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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