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看售货员己经满脸喜意把东西包好递给王梦瑶，他也没再多说。
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小丫头这性子要是在古玩界混，多少是要吃不少苦头的，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当学费了。
王梦瑶买了东西，也不再搭理苏默，转头笑嘻嘻的把东西送到苏雨涵的面前，“雨涵，给你，毕业礼物~”
苏雨涵从首饰盒里把那颗粉碧玺的珠子拿了出来，又将首饰盒推了回去。
“谢谢你，梦瑶，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王梦瑶知道她只接受珠子，顿时皱起眉头，有些可怜巴巴的道：“雨涵，为什么呀？这个首饰盒是我给你挑的，你为什么不要？你还不会是因为我和……和你爸爸吵架不开心了吧？”
苏雨涵摇头：“没有，梦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至于我爸……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不会因为他生气，我不想要这个首饰盒，是因为它很贵重，超出了我对礼物的预期。”
“你送我毕业礼物，我很开心，对我来说，心意无价，我己经得到了我心仪的礼物，这个首饰盒，是你心仪的，你自己留着。”
“买礼物的钱是你努力的回报，而我们俩都得到了自己心仪的礼物，这是皆大欢喜。”
王梦瑶听着这话，的小嘴微微一撇，感动的就要哭了。
她的雨涵真是最好的女孩！
“雨涵，你真是……有你是我的福气！”
来自几十年后的苏默听着这话，表情莫名有些怪异。
这词听着多少有些阴阳，不过他知道，现在是八零年代，没有后世的手机和抖音，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梗，眼前王梦瑶所说的话，就是内心对雨涵最真切的情感。
他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任由王家那小丫头粘着女儿继续肉麻，自己则是走近了旁边的柜台。
来百货商店一趟也不能白来，两个小丫头的礼物选完了，他也挑个小玩意儿，给自己攒点启动资金。
毕竟兜里的十几块钱，实在是不够看的。
苏默看中了一个白瓷彩粉花鸟纹的胭脂盒，这东西年代不久，不过这花纹精致，白瓷看着也是景德镇那边出的，细看那花鸟纹，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位近代的瓷板画大师。
这东西应该就是出自那位大师之手。
眼下这物件出现在青山镇，多少是有那么点宝珠蒙尘，恐怕也是哪位经历了早些年“斗地主”阶段落魄了的子孙拿出来换钱花的。
“这个多少钱？”苏默漫不经心的问道。
售货员刚卖了一个大赚一笔的首饰盒，这会儿正高兴呢，闻言道：“这个两块，同志，这东西虽然看着新，但是你瞧瞧这花纹，可也是好东西呢！”
两块？
这也太便宜了！
这玩意转手最少能卖五十块呢！
捡漏了！
不过古玩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喜形于色，所以苏默没有表现出很兴奋的样子，他继续做出一副吊儿郎当街溜子的模样，这对他来说倒是不难，毕竟过去十八年，他就是这么个形象。
“这小玩意儿你敢卖两块钱？当我冤大头呢！”
拔高的声调，市井的嘴脸，苏默是做的有模有样。
一旁本来在和王梦瑶说话的苏雨涵一看他这样，秀眉顿时蹙了起来。
也是，这才是她那个老爹该有的样子！
今天早晨的一切，就像是虚幻的泡影，啪的一声碎掉了。
王梦瑶也皱眉，翻了个白眼道：“买不起就别买！”
“早跟你说了，这是古玩，不是你这个文盲能看懂的。”
“你兜里那点钱留着干啥不行？非得在这打肿脸充胖子，是谁早上说要给雨涵提供上大学的费用，我看你就是说大话，骗人精！”
苏默本来还想着怎么跟面前的售货员讨价还价，没想到王梦瑶这丫头咋咋呼呼自己就送上来了。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本来这东西贵，他突然说要买，售货员说不定会察觉出他想买的意图，要抬价或者干脆不卖了，但是有王家这丫头在一旁咋呼，正好给他搭了个戏台。
于是，苏默立马做出一副被刺激到的样子，抬起头一副恼羞成怒的说道：“小丫头看不起谁呢！两块钱的东西，谁买不起？”
“我就是不做冤大头！谁像你呀，八块钱买个假货。”
售货员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点发虚，眼前这男人，该不会看出来那个盒子有问题了吧？
不过她看苏默那样，染着一头黄毛，身上穿的老汉衫也是皱皱巴巴，看着就像是在牌桌上玩了一夜，来不及回家换衣服的样子。
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懂古玩？
这时，苏默正好冲着售货员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东西两块钱我要了！但是你也别想把小爷当冤大头宰，这样，你再给我搭点别的东西。”
售货员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同志，这可不行，这胭脂盒我才卖你两块钱，万一你在让我搭个十块八块的，我可搭不起！”
苏默嗤笑一声，继续维持着自己街溜子的表情道：“我可没那么无赖，我不要别的，刚我家姑娘就喜欢你们这珠子，给我添几个那小玩意儿就行。”
说着，苏默眼睛看也没看那些珠子，随手抓了五颗放到售货员面前，里面有三颗珠子是他早就看中了的老货。
售货员权衡了一番，这珠子收的便宜，大部分都是工厂出的货，仓库里还有一大箱子，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再说那胭脂盒，看着成色那么新，卖人家两块钱，多少是说不过去。
哎，没办法呀，这新上的柜台，领导给了她定价的权限，但是多挣一点她也能在领导面前多露露脸。
反正成本价她是知道的，总不至于吃了亏。
“行，那这几颗珠子就送你了！”售货员咬牙道。
苏默掏了两块钱，心满意足的从百货商店走了出去。
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那白瓷的板画胭脂盒是个好东西，不过得放到懂行的手里才行，而他刚刚随手抓的那五颗珠子里头，可是有三颗真正的老物件，比闺女挑的那颗粉碧玺还要有看头。
白送的珠子，拿到古玩市场上，多少也能卖个十块一颗，再次捡漏。
从商店出来，苏默还没从那混世魔王的状态转换过来，王梦瑶看他那样，拉了拉苏雨涵的手说道：“雨涵，我看你爸根本就没反省，你瞧他那样！”
“你别跟他回家了，我不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