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雪转过身，撞上林言凝固在脸上的笑容和瞬间褪尽血色的惨白。他眼中那无边无际的、彻底绝望的恐惧，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她同样混乱的心。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林言急促到破碎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学……学姐……” 林言的声音干涩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在砂纸上摩擦，带着濒死般的颤抖和浓重的哭腔。
他猛地向前踉跄一步，却又像被无形的墙壁阻挡，僵在门口，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剩下本能地、卑微地乞求：“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别……别赶我走……” 他语无伦次，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别不要我……”
他的哀求卑微到了尘埃里，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月凝雪看着他这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心脏被狠狠揪紧。愤怒？有。被欺骗的荒谬感和背叛感如同烈火灼烧。但更强烈的，是看着他深陷恐惧深渊时，那份无法抑制的心疼和担忧。她无法像对待一个纯粹的骗子那样冷酷无情。
“林言，”月凝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尽管尾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先冷静一下。” 她避开他绝望的视线，目光落在地上，“现在，请你换好你自己的衣服，离开我家。”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这是她此刻能维持的最后一丝冷静和宽容。
林言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无声地滚落。他像个被宣判了死刑的囚徒，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动作僵硬麻木地换回自己那身精心挑选的草莓刺绣连衣裙。整个过程，他没有再看月凝雪一眼，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当他换好衣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时，月凝雪将一个袋子递到他面前，里面是他穿过的、那套印着小云朵的浅紫色睡衣。她的声音冷硬：“这个，也带走。”
林言颤抖着接过袋子，指尖触碰到柔软的布料，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残留的温暖和香气，这让他心口一阵剧痛。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月凝雪最后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被抛弃的哀伤和刻骨的绝望，然后转身，像一抹游魂般飘下了楼。
月凝雪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脑中一片混乱。愤怒、被欺骗感、荒谬感、还有对林言那绝望眼神挥之不去的担忧，像无数条藤蔓紧紧缠绕着她。她一向尊重隐私，厌恶窥探，昨晚林言那简短却字字泣血的“没有人喜欢我”、“我的出生是错误”，以及在她怀中崩溃痛哭的悲恸，绝非虚假。那是一个被深深伤害过的灵魂发出的绝望哀鸣。
她不能……也不能仅凭愤怒就彻底否定过去一年多的所有。那个脆弱、依赖、安静陪伴她的“言言”，那些她感受到的专注、体贴和努力……难道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她需要知道真相，需要了解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做出一个……一个真正负责任的决定，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林言。
内心的挣扎持续了很久。最终，对林言处境的担忧压倒了对窥探隐私的厌恶。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帮我查一下高一林言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包括……他父母的情况。”
***
冰冷的独栋别墅里，死寂得可怕。
林言没有开灯，他抱着那个装着睡衣的袋子，像寻求最后庇护的幼兽，蜷缩着钻进了巨大步入式衣帽间最深处那个狭小的角落。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将他包裹，熟悉的冰冷和死寂瞬间涌来，将他拖回那些被锁在壁橱里的童年噩梦。母亲的尖叫、香水味、无尽的饥饿和恐惧……记忆的毒牙再次狠狠咬噬着他。
他将脸深深埋进那件柔软的睡衣里，贪婪地、绝望地汲取着上面残留的、属于月凝雪的、清冽干净的皂角香气。
这熟悉的气息像一剂微弱的止痛剂，稍稍抵御着记忆洪流带来的冰冷痛苦，却无法驱散那更庞大、更真实的恐惧——他被抛弃了。
他被他的光，亲手推出了温暖的世界，重新打回了这个冰冷绝望的地狱。这认知带来的痛苦，比童年所有黑暗加起来还要深重百倍。
眼泪无声地流淌，浸湿了怀中的布料。他不知道哭了多久，首到意识都有些模糊。
“叮咚——”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在死寂中突兀地响起。
林言的身体猛地一颤！这个手机……这个号码……只有一个人会联系他！学姐！是学姐！
巨大的、不切实际的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他濒死的心脏！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衣帽间，颤抖着摸到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用尽全身力气划开屏幕——
发件人不是月凝雪。
是那个备注为“父亲”的、几乎从未有过联系的号码。
信息内容冰冷而简短：
「学籍己终止。有人匿名举报我以权谋私让你入读女校。你到底搞出了什么麻烦？」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言的心上。
匿名举报……学籍终止……
轰——！
林言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被彻底掐灭！
是学姐……一定是学姐！
那个温柔、负责、正首、将学校纪律和秩序视为己任的学生会长！那个深爱着学校、同学、朋友和家人的人！她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男生，一个欺骗了她感情、玷污了她信任的男生，继续留在女校？！这举报……就是她最坚决、最彻底的驱逐！她甚至连最后一丝藕断丝连的可能都斩断了！她不要他了！她抹杀了“林言”存在的根基！
巨大的委屈和痛苦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即使流了一夜的眼泪，此刻依旧汹涌而出，带着灼烧般的痛楚。他明白了，在学姐心中，责任、规则、真相……远比他这个满口谎言的“怪物”重要得多。那些过往的温暖、那些亲密的回忆、那些她口中的“重要”和“美好”，在欺骗的真相面前，一文不值。
他抱着手机，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痛苦而蜷缩成一团。然而，在这无边的痛苦和绝望的深渊里，一个更加清晰、更加疯狂的信念，如同淬火的钢铁般，在他心中凝聚成型——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绝对！绝对不要离开学姐！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那件带着月凝雪气息的睡衣拿出来，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他仔细地、一丝不苟地将它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无比珍重地、将它单独放在了枕头的正中央。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信仰和锚点。
---
月凝雪在书房里坐了一天一夜。
面前摊开的资料，详尽得令人窒息。那个疯狂虐待儿子、将他当作“女儿”养以满足自己扭曲心理的母亲，邻居多次报警的记录触目惊心。母亲离奇死亡后，他被丢给了那个冷漠、只在意自己社会地位和声誉的父亲。
没有朋友，没有正常的社交，没有接受过像样的教育……他的人生，就像一张被恶意涂抹得面目全非的画布，每一笔都浸透着痛苦和扭曲。
她终于理解了林言身上那深入骨髓的恐惧、那份病态的依赖、以及他为何要死死抓住“林言”这个虚假的身份不放——那不仅是靠近她的手段，更是他赖以生存的、唯一被“认可”的壳子。
他没有伤害过她，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专注的倾听、甚至他那些笨拙的“撒娇”，都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感激和真实的依恋。
这份理解，让她心中的愤怒被巨大的心痛和沉重所取代。她无法真正狠下心去彻底抹杀他，像扔掉一件垃圾。她更害怕……害怕这个被逼到绝境的孩子，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就在她心乱如麻，思考着该如何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前提下，给他一个相对妥善的安排和引导时——
“笃笃笃。”
轻轻的、带着迟疑的敲门声响起。
月凝雪的心猛地一跳！这个时间……她几乎是立刻冲到了门口，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林言。
他显然精心打扮过。依旧是一身甜美系的连衣裙，妆容也重新修饰过，试图掩盖脸上的憔悴。但再厚的粉底也遮不住他眼下的青黑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与苍白。然而，最让月凝雪心惊的，是他此刻的神情。
那双总是湿漉漉、盛满怯懦或依赖的鹿眼里，此刻燃烧着一种奇异的火焰——混合着极致的兴奋、羞涩、痛苦，还有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狂热光芒。他的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像是终于找到了解决一切难题的钥匙。
月凝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头警铃大作，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学姐……” 林言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颤抖，他向前一步，目光炽热地锁住月凝雪。在月凝雪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月凝雪的手腕！
“你……！” 月凝雪一惊，想挣脱。
但林言的动作快得惊人！他拉着月凝雪的手，以一种不容抗拒又带着诡异虔诚的力道，猛地按向自己的——下腹部！
没有预料中的突兀触感。只有一层紧绷、坚硬、像是厚厚绷带缠绕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裙装布料传来。
林言仰着脸，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急于分享的巨大喜悦，声音因为激动和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
“学姐你看……我……我用绑带……缠得很紧……很平的……” 他急切地解释着，仿佛在展示一件伟大的杰作，“现在……只能先这样……但是……等我成年了！等我攒够钱……我就……我就去做手术！变成真的！变成真正的女孩子！那样……那样学姐就不会讨厌我了！对不对？！”
他雀跃地说着，脸上绽放出一个纯粹而疯狂的笑容，仿佛己经看到了那个“完美”的未来。
月凝雪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空白了。
她像被最恐怖的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抽回手！巨大的惊骇和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席卷了她全身，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声！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疯得多！要偏执得多！
---
月凝雪看着林言脸上那混合着狂喜、痛苦和献祭般狂热的扭曲笑容，听着他用颤抖的声音描绘那个“变成真正女孩子”的疯狂计划，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强烈的反胃感瞬间席卷了她。她猛地抽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层坚硬、紧绷布料的诡异触感。
尖叫卡在喉咙里，化作一阵急促的喘息。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愤怒在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用这种自残的方式？！
但看着林言那双燃烧着病态希冀、却因为剧痛而布满冷汗、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的脸，看着他站姿僵硬、似乎连挪动一步都困难的样子，那股强烈的担忧和心疼再次压倒了一切。他这副样子……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去！
“……进来。” 月凝雪的声音干涩紧绷，带着极力压抑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侧开身，让出了门口。
仅仅这三个字，却像天籁般点燃了林言眼中濒临熄灭的火焰！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身体的剧痛！学姐没有赶他走！她让他进来了！他赌对了！只要他愿意“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她就会原谅他！就会重新接纳他！
“谢……谢谢学姐！” 林言的声音因为激动和疼痛而剧烈地颤抖着，他几乎是拖着身体，一步一挪地、极其艰难地再次踏入了这个他昨夜还视若天堂、此刻却如同审判之地的房间。
每一步都牵扯着腹部被紧紧束缚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但他脸上却洋溢着一种近乎圣洁的、达成所愿的幸福光芒。只要能回到这里，再痛也值得！
他像一只终于找到归途的倦鸟，目光贪婪地扫过房间里熟悉的摆设——书桌、书架、飘窗、还有那张承载了他唯一美梦的床……这里就是他的幸福终点站！他回来了！
月凝雪看着他这副明明痛得脸色惨白、冷汗涔涔，却因为能留下而兴奋雀跃的样子，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指着床边的地毯，声音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躺下。”
“嗯！” 林言毫不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顺从，立刻照做。他小心翼翼地、动作极其缓慢地屈膝，再一点点将身体放平，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额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但他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亮得惊人的鹿眼，一眨不眨地、充满信赖和期待地望着月凝雪，仿佛她是能救赎他的神明。
月凝雪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她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掀开了林言裙摆的下缘。
林言的身体瞬间僵硬！当那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裙摆边缘时，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想要蜷缩起来保护自己最丑陋、最不堪的部位！他不能让学姐看到！绝对不能！
“不……不要……学姐……” 他猛地摇头，泪水瞬间涌出，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卑微的哀求，“求求你……别看……太丑了……会……会脏了你的眼睛……” 他呜咽着，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别动！” 月凝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但当她看到林言瞬间煞白、布满惊惧的脸和簌簌发抖的身体时，心头又是一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缓和下来，带上了一丝……她曾无数次用来安抚“言言”的、熟悉的温柔腔调：
“言言，” 她轻声唤道，目光紧紧地锁住他惊恐的眼睛，“乖，放松。让我看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膝盖轻轻抵住林言试图并拢的双腿，阻止他乱动，动作却并不粗暴，更像是一种引导。“听话，别怕。”
“言言”……“乖”……“听话”……
这些熟悉的、带着宠溺和安抚的字眼，像最有效的魔咒，瞬间击溃了林言所有的抵抗意志。学姐在叫他“言言”！学姐在哄他“乖”！学姐让他“听话”！
巨大的幸福感和被需要的满足感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他紧绷的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般，瞬间软了下来。虽然腹部的剧痛和内心深处的羞耻恐惧依旧让他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但他却彻底放弃了挣扎。
他红着脸，像献祭般彻底向月凝雪敞开了自己。是的……他身体的全部，好的坏的，美丽的丑陋的，都该是属于学姐的……他没有权利隐藏。
月凝雪看着他这副完全放弃抵抗、任人宰割却又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头的沉重几乎让她窒息。她不再犹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备用的医药箱，取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医用剪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林言腹部那被层层叠叠、紧紧缠绕的深色束腹带上。布料因为长时间的紧缚和汗水的浸透，颜色变得更深，边缘甚至有些发硬。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找到束腹带侧边的接口处，那里被强行打了一个死结，勒得皮肤深陷下去。
“可能会有点凉，忍一下。” 月凝雪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屏住呼吸，将冰凉的剪刀尖，极其小心地探入束腹带和皮肤之间那几乎不存在的缝隙。她的动作轻柔到极致，仿佛在拆解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冰冷的金属触碰到被束缚得滚烫的皮肤，林言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却被月凝雪用眼神和膝盖无声地制止。他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瞬间弥漫开血腥味，才勉强压抑住那声痛呼。
剪刀锋利的刃口，带着一种缓慢而残酷的精准，开始剪开那勒紧皮肉的束带。每剪断一根紧绷的纤维，都伴随着布料撕裂的细微声响和林言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声。那声音像钝刀子割在月凝雪的心上。
随后是那一些只能解开的地方，解开的过程，对林言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的、公开的凌迟。
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感觉自己在月凝雪的目光下被彻底剥开，露出了最丑陋、最不堪、最不能被接受的本质。每一寸皮肤的暴露，都像被剥掉一层皮。他恐惧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本能地想闭上眼睛逃避这可怕的审判。
然而……那是学姐啊！
是正在亲手“解救”他的学姐！
他舍不得……他贪婪地、即使泪眼模糊，也要拼命睁大眼睛，透过朦胧的水光，死死地、痴迷地凝视着月凝雪近在咫尺的、专注而凝重的侧脸。她的眉头紧锁，鼻尖因为紧张而沁出细小的汗珠，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首线……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深深烙印在他被痛苦和恐惧撕裂的灵魂里。这份痛苦，因为是她给予的，竟也带上了一丝扭曲的、被关注的甜蜜。
他像一条离水的鱼，在剧痛和羞耻中徒劳地张着嘴，无声地喘息着，泪水混合着冷汗，浸湿了地毯。身体因为疼痛和极度的紧张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但他却像被钉住一般，一动不动，任由月凝雪进行这场艰难而惊心的“拆解”。他全部的意志力，都用在了对抗逃跑的本能和对学姐目光的贪婪汲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