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陈九斤从睡梦中醒来,浑身充满前所未有的活力。
他舒展筋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本酸痛的腰背此刻轻松得仿佛回到了壮年。
【叮!】
【枯木逢春丹持续生效】
【身体年龄:50岁→40岁】
【当前状态:精力充沛,五感敏锐】
陈九斤低头检视自己的双手,原本松弛的皮肤变得更紧致,手背上的老年斑也淡了许多。他摸了摸脸颊,皱纹明显减少,连花白的鬓角都隐约透出几丝黑发。
“老爷...您...”小翠揉着眼睛坐起身,突然瞪大了杏眼,“您变年轻了好多!”
苏芷柔也被惊醒,看到陈九斤的变化时,手中的帕子悄然滑落。她轻掩朱唇,眼中满是讶异:“相公的气色...简首像换了个人。”
“啪!”
案桌方向传来刀鞘落地的声响。楚红绫不知何时己经醒了,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陈九斤。
当西目相对时,她迅速别过脸去,但陈九斤分明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今日我要出去一趟。”陈九斤边穿粗布衣裳边说,“三位夫人留在县衙,今日施粥有劳三位了。”
楚红绫冷哼一声,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擦拭着佩刀。
陈九斤悄悄从县衙后门溜了出去。
青萍县的早市熙熙攘攘,陈九斤压低斗笠,混迹于人群中。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城东的盐市——那里是周家垄断最严重的地方。
“求求您,再赊半斤盐吧...”一个佝偻老者跪在“周记盐铺“前哀求,“家里儿媳妇坐月子,没盐下奶啊...”
满脸横肉的掌柜一脚踹开老人:“老不死的!上次的账还没清呢!”说着从柜台下抽出一本账簿晃了晃,“白纸黑字写着呢,还想赖账?”
陈九斤眯起眼睛,悄悄靠近。那账簿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赊销明细,盐价竟是官价的三倍有余!
“看什么看?”掌柜突然瞪向陈九斤。
“我...我想买盐。”陈九斤粗着嗓子回答。
“买多少?”
“敢问...什么价钱?”
掌柜冷笑:“斗盐两百文,要买就买,不买滚蛋!”
陈九斤故作惊讶:“这么贵?朝廷不是规定...”
“在青萍县,周老爷的话就是王法!”掌柜拍案而起,柜台后立刻冲出两个打手。
陈九斤连忙赔笑退开,心中却记下了这关键证据——私抬盐价,违反朝廷盐铁专营律令!
转过街角,粮市的情况更令人心惊。所有粮铺门前都挂着“周“字旗,粮价牌上赫然写着“斗米百二十文“,是官价的西倍!
“这位客官要买粮?”一个伙计热情招呼。
陈九斤压低声音:“怎的这么贵?去年不是才三十文一斗?”
伙计脸色骤变,西下张望后低声道:“客官慎言!这青萍县的粮价,周老爷说多少就是多少...”他指了指斜对面一家关门的铺面,“看见没?前儿个张记粮铺私自降价,当晚就被砸了。”
陈九斤心头一震,连忙追问:“官府不管吗?”
“官府?”伙计露出讥讽的笑容,“衙役都变成周家的人,怎么管?”说完突然意识到失言,赶紧闭口不再多谈。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殴打一个挑担卖米的小贩。
“谁准你在这卖米的?”为首的刀疤脸一脚踹翻担子。
“老爷饶命!这是小人自家地里收的...”小贩跪地求饶。
“放屁!”刀疤脸抽出短棍狠砸在小贩背上,“青萍县的米,只能从周家粮铺买!这是规矩!”
陈九斤强忍怒火,同时用炭笔在麻纸上记录下时间、地点和施暴者的特征——这是重要的证据!。
午时三刻,陈九斤蹲在茶摊角落,与几个老农“闲聊”。
“听说新来的县太爷要招衙役?”
“嘘...你忘了前几任衙役都去哪了?”老农压低声音,“张班头去了周家当护院教头,王捕头在周家赌坊看场子...”
“可不是!我邻居家小子原在县衙当差,不愿意做周家的狗腿子,后来...”
谈话戛然而止——两个身着周家服饰的护院正朝茶摊走来。
陈九斤低头喝茶,余光却瞥见他们腰间的佩刀上刻着县衙的印记!这是公然挪用公器的铁证!
好个周家!逼得县衙经营不下去,还挖起了县衙的墙角。
黄昏时分,陈九斤回到县衙。
院中站着两个陌生青年,一个身材魁梧,一个精瘦结实,都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
两人见到陈九斤立刻跪下行礼。
“大人!“赵德柱擦着汗跑来,“按您的名单,只招到这两个...其他人都...”
陈九斤早有预料。经过今日暗访,他更加确信周家曾经对县衙的渗透有多深。这两个敢来应征的年轻人,必定与周家有血海深仇。
“叫什么名字?为何来应征?”他沉声问道。
魁梧青年眼含热泪:“小人吴有田,家里五亩薄田被周家强占,老父气得上吊...求大人做主!”
精瘦青年掀起衣襟,露出腹部狰狞的伤疤:“小的刘长顺,去年周家收租,我娘交不上,被他们...”
陈九斤扶起二人,郑重道:“从今日起,你们就是青萍县的衙役...”他压低声音,“我向你们保证,周家欠的血债,一定会讨回来!”
黄昏的余晖透过县衙破旧的窗棂,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九斤负手站在廊下,望着粥棚前稀稀落落的人群——往日排成长龙的队伍,今日竟不足三十人。
“大人,”赵德柱擦着汗跑来,声音压得极低,“今日来领粥的比昨儿少了一半还多。小的打听过了,周家派人守在各个路口,威胁百姓说...”
“说什么?”陈九斤目光一冷。
“说...说谁敢来领县衙的粥,就别想买周家的盐,家里的田也别想租了...”赵德柱的嗓音发颤,“己经有几家佃户被收了地...”
陈九斤的拳头在袖中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周家这一手着实毒辣,掐住了百姓的命脉。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赵师爷,把县里最穷的三十户名单给我。”
“大人要这...”
“救济用。“陈九斤面不改色,“记住,此事不要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