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你打算回吗？"叶绍苏突然问，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
南晞摇摇头，又拿起一个大福："太麻烦了。"阳光透过薄薄的糯米皮，隐约可见里面鲜红的草莓，像一盏小小的灯笼。
叶绍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淌，勾勒出少年初现的棱角。他今天喷了一点点古龙水，是雪松与琥珀的混合，温暖而干燥，被阳光一晒，更加明显。
"下周天文社有观测活动。"他转移话题，从书包里取出一张宣传单，"狮子座流星雨，据说每小时有上百颗。"
宣传单上是叶绍苏手绘的星图，每一颗主要恒星都标注了学名和亮度等级。南晞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上天狼星的位置——那里被特意用银色墨水加粗了轮廓。
"要去。"她立刻说，眼睛亮晶晶的，"带上你做的星空投影仪。"
叶绍苏微笑着点头，阳光在他整齐的牙齿上跳跃。他有一对不太明显的小虎牙，平时藏在完美的笑容里，只有在真正开心时才会露出来。此时这对小虎牙正若隐若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少年气。
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程野和几个男生吵吵嚷嚷地闯了进来。看到南晞和叶绍苏，程野的脚步猛地刹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阳光首射在他突然变得苍白的脸上，额角的汗珠闪闪发亮。
"学、学长好！"程野结结巴巴地问候，眼睛却盯着南晞手中的淡紫色信封。
叶绍苏不动声色地往南晞身前挡了挡，阳光被他修长的身形切割，在南晞身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今天比平时多解开了衬衫的一颗纽扣，锁骨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线条凌厉如刀刻。
"有事？"他问，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程野咽了口唾沫，喉结在阳光下滚动："没、没什么...就是来看看..."
南晞从叶绍苏身后探出头，发丝被风吹得轻轻飘动。阳光重新拥抱她，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她举起那个只咬了一口的草莓大福："要吃吗？绍苏做的。"
程野的脸色更白了，他摇摇头，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的朋友们面面相觑，也跟着离开了天台。门关上后，叶绍苏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阳光重新完整地照在他身上，白衬衫几乎透明，勾勒出少年人初现的肌肉线条。
"他好像很怕你。"南晞漫不经心地说，继续享用她的草莓大福。
叶绍苏坐回她身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漆木食盒的盖子："我没做什么。"
阳光透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在食盒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南晞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睫毛，指尖传来细微的痒意。
"你的睫毛好长。"她随口说，"像蝴蝶翅膀。"
叶绍苏僵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阳光穿过他薄薄的耳廓，映出淡粉色的血管。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起伏。
"别闹。"他轻声说，却没有躲开南晞的手指。
南晞收回手，继续吃她的草莓大福。天台上的风渐渐大了，吹乱了她披散的长发。叶绍苏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木梳——他总是随身携带这些照顾南晞的小物件——轻轻梳理她打结的发丝。
阳光、草莓的甜香、木梳划过头皮的触感，一切都让南晞昏昏欲睡。她索性靠在叶绍苏肩上，闭上眼睛。叶绍苏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困了？"他轻声问，声音像拂过水面的微风。
南晞"嗯"了一声，呼吸渐渐均匀。她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叶绍苏轻轻将她的长发拢到一侧，避免压到，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阳光静静地洒在两个少年身上，将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叶绍苏的目光落在南晞放在膝上的课本上，那封淡紫色的情书依然露着一角。他犹豫片刻，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从书包里取出一本英文诗集，在阳光与微风陪伴下静静阅读。
他的指尖偶尔轻抚过书页上某个单词，阳光照在那个词上——"eternal"，永恒。天台上的风突然转向，吹起南晞的一缕发丝，轻轻拂过叶绍苏的手腕，像一个小小的、无意的拥抱。
远处钟楼传来三声钟响，惊起一群白鸽。阳光透过振翅的鸽群，在天台上投下流动的光影。叶绍苏合上诗集，轻轻碰了碰南晞的肩膀：
"该上课了，晞儿。"
南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阳光在她瞳孔中映出金色的光点。她慢吞吞地坐首身体，发丝因为静电而微微。叶绍苏自然而然地伸手帮她抚平，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太阳穴，带来一丝微凉。
"做梦了。"南晞揉着眼睛说，"梦见我们小时候看星星。"
叶绍苏帮她收拾散落的课本，动作利落而轻柔。阳光照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将原本漆黑的睫毛染成深棕色。那封淡紫色的情书被他小心地夹回课本原处，没有多看一眼。
"下周就能看到真正的流星雨了。"他说，声音里带着温柔的笃定，"比梦里更美。"
南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阳光透过她薄薄的校服衬衫，勾勒出少女初现的曲线。叶绍苏迅速移开视线，耳尖又红了。他今天系的那条深蓝色领带在风中轻轻飘动，上面的流星领带夹闪闪发光，像一颗真正划过天际的星辰。
